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常山张秋燕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仕途红颜,我的女上司不一般!陈常山张秋燕》,由网络作家“西北以北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陈常山到了楼下,张秋燕已坐到别克公务车里。陈常山拉开后门,上了车。张秋燕从后视镜里看向陈常山,“陈常山,刚才在业务股,你和刘海是不为考核的事争执?”陈常山应声是。张秋燕微微皱皱眉,“刚得了优就和同事发生不愉快,你这做法不对。这次得优,只能代表你过去,不代表以后,想继续得优,就必须戒骄戒躁,谨言慎行。类似的事不许再发生。记住了吗?”张秋燕一语双关,陈常山心领神会,“张局批评的对,我记住了。”张秋燕收回目光。刘海从楼里匆匆出来,一拉后车门看到陈常山,脸色变变,“张局,我开我的车去吧。”张秋燕不悦道,“我们是去工作,又不是旅游,开什么你的车,赶紧上车,李书记还等着呢。没时间耽误。”刘海还想坚持,陈常山接上话,“刘海,刚才张局批评我了,我完...
《仕途红颜,我的女上司不一般!陈常山张秋燕》精彩片段
陈常山到了楼下,张秋燕已坐到别克公务车里。
陈常山拉开后门,上了车。
张秋燕从后视镜里看向陈常山,“陈常山,刚才在业务股,你和刘海是不为考核的事争执?”
陈常山应声是。
张秋燕微微皱皱眉,“刚得了优就和同事发生不愉快,你这做法不对。
这次得优,只能代表你过去,不代表以后,想继续得优,就必须戒骄戒躁,谨言慎行。
类似的事不许再发生。
记住了吗?”张秋燕一语双关,陈常山心领神会,“张局批评的对,我记住了。”
张秋燕收回目光。
刘海从楼里匆匆出来,一拉后车门看到陈常山,脸色变变,“张局,我开我的车去吧。”
张秋燕不悦道,“我们是去工作,又不是旅游,开什么你的车,赶紧上车,李书记还等着呢。
没时间耽误。”
刘海还想坚持,陈常山接上话,“刘海,刚才张局批评我了,我完全接受,为了那点小事,我确实没必要和同事闹不愉快。
我向你道个歉,那事从我这过去了。”
陈常山主动向刘海伸出手。
刘海撇撇嘴。
司机都看不下去了,“刘海,陈常山都当着张局面给你道歉了,你还想怎么样?
显你有车呀。
做男人大气点。
你要不去就赶紧关门,我们可不想因为你,挨李书记的骂。”
刘海臊眉耷眼握握陈常山的手,上了车。
别克车迅速启动,驶出招商局。
陈常山一抬眼,与张秋燕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相碰,张秋燕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赞许,还微微一笑。
陈常山也笑笑。
两人的目光分开。
路上,张秋燕讲了花田乡事件的大致情况。
田海县在江城四区一县里经济总量和影响力一直排名垫底,去年刚上任的县委书记李正海想改变这种情况,结合田海县的实际,打出了旅游强县的口号。
花田乡马家沟虽然位置较偏,但依山傍水,风景很好,只是缺乏整体性规划。
李正海对马家沟实地考察后,亲自部署规划,联系外地商家到马家沟投资,想通过以点带面带动整个田海县旅游文化产业的发展。
因为书记主抓,所以整个项目前期推进都很顺利,南省知名文旅公司百达已和县里签署了合作协议,并派人进驻马家沟,开始项目施工。
原本马家沟的村民对政府开发马家沟,造福乡里也一直积极配合,但今天突然出现了意外。
马家沟大批村民集体阻挠施工队施工,有人甚至身上绑了炸药,谁敢施工就与谁同归于尽,已变成严重的群体性事件,该项目又是李正海一手促成,所以县里相关部门才闻风都赶往马家沟。
李正海也第一时间到达现场。
陈常山静静听着,瞥眼刘海,心想,说你吹牛你还不承认,马家沟的项目压根和你没半毛钱关系,你充其量就是个拎包跑腿的,给你评个合格,完全公平。
刘海没注意到陈常山的目光,手抓着副驾驶的椅背问,“张局,当初征地的时候,已经和那些村民谈好了,他们还闹什么?”
张秋燕道,“这我也不太清楚,只能到了实地再了解。”
刘海一撇嘴,“肯定是为了钱,穷山恶水出刁民,那些刁民定然认为当初钱要少了,所以现在才出来闹,想再讹一笔。
江山易改秉性难移,刁民永远都是刁民,不能信任。”
刘海故意看眼陈常山。
陈常山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,淡淡道,“马家沟可不是穷山恶水,那是山美水美的好地方,所以李书记才会选马家沟作为田海旅游强县的试点。
你说马家沟是穷山恶水,那就是质疑李书记的眼光。”
“我。”
刘海被顶的无语。
张秋燕和司机都不禁笑了。
张秋燕道,“陈常山,你说得有道理,那你再说说,不是为了钱,那些村民为什么闹事?”
陈常山摇摇头,“我现在说不出来,但我相信肯定事出有因。”
刘海哼声,“和没说一样,陈常山,我可告诉你,这次和你在联防队巡街不一样。
巡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今天这是大事,李书记都亲临现场,你没见过这场面,到了现场不能乱来,得听张局和我的。
否则通了篓子没人给你擦屁股。”
刘海想扳回一局。
陈常山压根没接招,目光看向窗外,近乡情怯,离家越近,往事越多。
刘海一拳打在棉花上,倍感扫兴。
车距离马家沟越来越近,天边飘来大片乌云,黑压压一片,视线变得模糊,道路也开始颠簸。
司机紧握方向盘,“张局,这路得好好修修,否则就算项目顺利完工,路不好,人们也不愿意来。”
张秋燕点点头,“这些李书记都考虑到了,修路也在项目规划范围内。”
司机笑应那就好。
车终于开进了马家沟,一进村口,就看到成排警车,气氛紧张。
按照警察的指挥,停好车,张秋燕四人快步赶往事发地点。
事发地点在马家沟山口处的一片空地上。
几百名村民站在空地一侧,老人在前,年轻人在后,前边的几个老人,身上还绑着炸药。
村民后面是成排的坟地。
一道警戒线将村民与政府人员隔开。
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,于东也在内。
陈常山和于东互相点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。
乌云压满山顶,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张秋燕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面前,“李书记,我接到电话就往来赶,还是来晚了,对不起。”
中年男人即是田海县县委书记李正海。
李正海一摆手,“现在我要听得不是对不起,是怎么解决问题,张秋燕,马家沟的项目是你们招商局引进的,你们不能引进了,就当甩手掌柜,不管了。
现在出了事情,你说怎么解决?”
“我。”
张秋燕有苦难言,“项目的事,我们招商局肯定会负责到底。
可我还不知道起因是什么?
村民的背后怎么还有坟地?
他们绑着炸药是要保卫坟地?”
李正海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男子立刻接上话,“张局,你说得没错,这些村民就是在保卫坟地,不让施工队平坟。
谁敢平坟,就与谁同归于尽。”
轰隆,天边一声闷雷。
震得人心颤动。
陈常山道,“张局,刚才是我没把事情想清楚,我不应该带着情绪工作,我对局里派送刘海去学习没意见,刘海的材料我写。”
张秋燕微微点点头,“你能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很好,回去工作吧,记得材料写完后,先别给贾主任,第一时间发给我。”
陈常山应声是,刚要走,张秋燕接着道,“你女朋友调动的事,我问了教育局的朋友,目前县里没有空缺岗位。
让她再等等,等有机会了再给她办。
她还年轻,机会总会有的,在乡下锻炼一段时间,也不是坏事。
先把你自己工作干好,真心想在一起,目前这点分离,不算事。”
陈常山心中飘过一片失望,但张秋燕语气很诚恳,陈常山私下也了解过教育局的情况,和张秋燕的描述吻合。
“谢谢张局,我会和我女朋友好好沟通,昨天晚上。”
张秋燕打断他的话,“昨天晚上的事不提了,冲动之下,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,过去就过去了。
刚才的话,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说,包括贾主任。”
陈常山点点头,“那我走了。”
张秋燕轻嗯声。
张秋燕缓缓坐下,揉揉太阳穴,拿起座机,拨通一个号码,“李书记,我是张秋燕,我已经给他安排了,他是有点情绪,但最终还是以工作为重,接受了我的安排。
他的文笔我认为是不错的,入职一年来,基本的公文完全没有问题,一些大材料也能驾轻就熟了。
好,他写完后,我第一时间发给您。
您放心,我肯定不会给他修改,让您看到原汁原貌他亲手写的材料。”
挂掉电话。
张秋燕往椅背一靠,看着办公室门轻声自语,陈常山,你是没有一个好爸,但你有个好上司,我不能驳了组织部长拉引儿子的想法,但我可以帮你开辟另一条路。
这条路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。
你能明白我的提醒,迅速克制了愤怒,说明我没看错你,昨晚冲动后,我的决定是对的。
但我还要考验考验你,材料该怎么写,我不提醒你,你自己琢磨。
想到昨晚,张秋燕不禁脸发烫,心跳加速,摸摸自己的脸,这家伙,敢亲自己的局长,真是胆大包天,下次得好好敲打敲打你。
张秋燕噗嗤一声笑了。
门被轻轻敲响。
张秋燕立刻稳稳心神,重新坐好,“进来。”
贾明推门而入。
张秋燕佯装低头看文件。
贾明到了桌前,张秋燕才抬起头,“有事?”
贾明将一份材料递上,笑道,“张局,这是组织部刚发来的通知。”
张秋燕拿过材料看看,“组织部要举办青年干部培训班,给各单位优秀年轻人一个学习成长的机会,这是好事。
咱们局几个名额?”
贾明指着材料道,“材料后面写了,咱们局就一个名额。”
张秋燕微微皱皱眉,“县里总是干这事,招商引资冲锋陷阵的时候,把招商局当个宝,必须冲在前头。
好不容易引资回来,当地村民与投资商发生纠纷,招商局还得擦屁股解决。
可真有好事,招商局又成了一无是处,组织部举办培训班,就给咱们一个名额,连那些摆设单位都不如。
咱们局里那么多年轻人,我认为都挺优秀,一个名额怎么分配?”
张秋燕重重把材料拍在桌上。
贾明立刻点头,“张局,您说的对,可这通知已经下发了,改也改不了了。
唯一的办法只能优中选优。”
优中选优?
张秋燕看向他,“那你给我推荐个人选。”
贾明顿顿,“这事得局领导定,我没有权利。”
张秋燕轻笑声,“我没让你决定,我让你推荐。”
贾明喉结艰涩滑动几下,“组织部举办的学习,不同以往,还是张局您定吧。”
张秋燕又声轻笑,指指他,“贾主任,你总认为自己怀才不遇,其实不是你怀才不遇,是你在关键时候总是想得太多。
遇事多思量是好事。
但过了,就是畏首畏尾,会把自己羁绊住,让领导认为你缺乏决断力。
我说的对吗?”
贾明额头冒汗,忙擦擦额头汗,“张局,您批评的对,我。”
张秋燕一摆手,“好了,性格不是一时能改的,我也不再为难你,既然是组织部举办的培训班,就让刘海去吧。
他在业务股表现也算不错,其他人应该没有意见。”
贾明心里石头放下,“还是张局想得全面,让刘海去,其他人肯定不会有意见。
但通知上还要求递交一份刘海的个人材料。
张局,您看这份材料谁写合适?”
张秋燕面露不满,“你是办公室主任,这件事还需要我亲自安排?”
贾明忙道,“当然应该是我安排,我准备让陈常山写。”
张秋燕没答话,只是看着他。
贾明小心解释,“首先陈常山来综合办一年多,通过不断锻炼学习,各种材料已经能驾轻就熟,这份材料也一定能写好。
另外,因为考核的事,昨天陈常山和刘海之间有些矛盾,通过这次材料,也能解除两人间的矛盾,利于局内年轻人的团结。”
张秋燕依旧没答话。
贾明的心跳成一团,“张局?”
张秋燕收回目光,轻轻敲敲桌子,“贾主任,你虽然缺乏决断力,但想事确实挺周全。
就按你说的让陈常山写吧。
写之前,你和他沟通好,不要带着情绪写,另外写完后,你要把关,我也要看。
这份材料,刘部长肯定会看到,咱们不能做了好人,最后还落个埋怨。”
贾明连连称是。
出了张秋燕办公室,贾明又擦擦额头汗,张秋燕这个女人眼光还真毒,一眼就看出自己缺乏决断力。
这确实是自己的弱点,遇事总是思前想后,难下选择。
不过这次自己的选择没错,农二代就是豁出命也拼不过官二代,关键时候,还是有个好爹好使。
面对刘部长,一向强势的张秋燕都选择退让屈从。
他陈常山在刘部长面前更是不值一提,昨天的高光表现只是昙花一现,改变不了他的仕途。
和刘海相比,他天生就是垫底的命。
既然已得到了张秋燕的认同,自己就按照刘海的意思,借这次写材料的机会,好好收拾一下陈常山。
让刘海把面儿找回来,自己也顺势搭着刘家快车,实现更上一步的目标。
贾明哼笑声,走向综合办。
第二天,阳光明媚,陈常山一进招商局院门,门房老秦就笑着迎上来,“小陈,来了。”
陈常山也笑应秦大爷早,正要往办公楼走,老秦拽住他。
陈常山疑惑问,“秦大爷,有事?”
老秦一指门房,“屋里说。”
看着老秦诡秘的样子,陈常山更疑惑,“秦大爷,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呗,我还得去办公室打扫卫生,贾主任管得严,不能迟到。”
老秦拽着陈常山的胳膊不松手,“屋里说方便,耽误不了你上班,贾主任挑理,我帮你解释。”
老秦难得对自己如此盛情,陈常山无法再推脱,只能跟着老秦进了门房。
老秦随手关上门,又从抽屉摸出盒烟,递向陈常山,“抽一支,边抽边聊。”
陈常山一看,烟是华子。
招商局上下都知道,老秦是妥妥的老抠,平时自己只抽七块的蓝娇,而且从不给人让烟,想抽他一支烟,比招来一个大投资商都难。
一直是局里垫底科员的陈常山更是从不奢望抽老秦的烟,今天老秦的举动,绝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陈常山立刻把烟推回,“秦大爷,我今天嗓子不舒服,烟我就不抽了,有什么事,您快说吧,我真不能多待。”
陈常山还故意咳嗽两声。
老秦悻悻装起烟,笑道,“身体不舒服还来上班,这工作劲头就比其他人强,怪不得李书记能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就看重你。
从你来局里第一天起,大爷就觉得你这年轻人行,以后肯定有出息。
现在证明大爷的感觉一点没错,李书记和我的眼光是一样的。”
老秦重重拍拍陈常山的胳膊,满眼讨好。
陈常山秒懂,怪不得老秦突然变了嘴脸,又是笑脸相迎,又是递华子,原因在这。
都说门房最会察言观色,见风使舵,果然不假。
老秦,你见风使舵也得有个度,居然把自己和李正海的眼光相提并论,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。
陈常山心中暗笑,脸上却平静道,“秦大爷,昨天马家沟的事,看来您知道了?”
老秦重重点点头,知道了,朝陈常山一竖大拇指,“关键时候有魄力,你这是当大领导的素质。”
陈常山一笑,“秦大爷,你过奖了,我昨天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工作,谈不上什么魄力,离大领导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。
刚才的话,就当咱们爷俩开玩笑,开完就过去了,谁也别当真,您也不要再和别人说了。
传出去,人们会说咱们招商局的人没有组织纪律观念,捕风捉影,信口雌黄。”
老秦立刻应声好。
陈常山不想再多待,“那我走了。”
陈常山刚要迈步,老秦拦住他。
陈常山不禁眉头微微一皱,“还有事?”
老秦从兜里掏出张照片,“她是我侄女,和你年龄差不多,在行政服务大厅上班,是我看着长大的,人又漂亮又懂事,也是大学生。
你看看,我觉得你俩蛮合适。”
老秦把照片往陈常山手里塞。
陈常山立刻推开,“秦大爷,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?”
老秦笑应,“年轻人,工作要干好,个人的事也不能耽误,你先看看照片,你肯定能相中,今晚大爷就帮你们联系见面。”
老秦急吼吼的样子,巴不得陈常山现在就和他侄女入洞房。
陈常山道,“秦大爷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,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,这事就不谈了。
我真得走了。”
“小陈,你看看相片再说。”
老秦还不死心。
“谢谢,不看了。”
陈常山绕过老秦,直奔屋门,拉门而出。
老秦喊声小陈,屋门已关上。
老秦无奈摇摇头。
陈常山出了门房,心还有点乱,老秦的见风使舵完全出乎他意料,他稳稳心神,快步进了办公楼。
综合办在三楼,陈常山走向综合办的路上,碰到的每一个人都主动笑着和陈常山打招呼,“小陈来了。”
有人还热情得拍拍陈常山肩膀,故作神秘道,“你真会抓机会,昨儿可露脸了,升了,别忘了哥们。”
说完,又叹声气,“可惜昨天哥们没去,要不然,哥们也能露脸。”
陈常山嘴上含糊应付,心想,昨天你去了也是白给,面对几百名情绪激动的村民,刘海都崴了,你只会和他一样的结果。
机会很重要,处理机会的能力更重要。
终于到了综合办,已超过上班时间二十多分钟,贾明正和办公室里的几个姐姐说话。
陈常山忙把随身包放到工位上,去拿墩布,“贾主任,我刚才在门房和秦大爷聊了一会儿,来晚了,我去洗墩布。”
“不用了,办公室卫生已经收拾完了。”
贾明笑着到了陈常山面前。
陈常山扫眼四周,确实办公室内桌明地净,饮水机也换了新水。
他第一次不用动手就可以坐享其成,还觉得有点不自在。
“贾主任,我今天真没迟到,确实是秦大爷拉住我,聊了一会儿。”
贾明笑道,“我又没说你迟到,老秦虽然是门房,但也是咱们的同事,同事见面聊几句,很正常。
我上下班的时候,碰到老秦,也会时常聊两句。”
有了前边的经历,陈常山也心知肚明,贾明难得对自己大度,也和昨天的事有关。
体制内也是一个势利圈,自己昨天只是得到了李正海的当众夸赞,还没被真正重用,招商局上上下下对自己的态度已完全变了嘴脸。
有讨好,有羡慕,还有嫉妒恨。
如果最终自己并没被重用,那些嘴脸肯定又会变回原样,甚至比以前更刻薄,自己就成为一个笑柄。
所以在这条路上,自己只能进,不能退。
除此,别无选择。
陈常山心里为自己打气。
桌上的座机响了,贾明先拿起话筒,“张局,小陈来了,好,我现在就让他去你办公室。”
放下话筒,贾明顿顿,“小陈,张局让你现在过去。”
陈常山点点头,出了办公室。
贾明跟在后边,到了办公室外,叫住陈常山,“小陈,我有几句话和你说说。”
陈常山看向他,“贾主任,什么话?”
贾明笑道,“小陈,你来局里一年多,一直在综合办工作,整体表现不错,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,对你的能力始终是认可的,虽然有时候你的个别言行有些不恰当。
但我认为那无伤大碍,年轻人吗,刚入职场,难免偶尔会有些气盛。
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,可以理解,不气盛就不是年轻人了。
年轻气盛其实也是好事,比如昨天在马家沟,你能得到李书记的认可,就是因为关键时候敢站出来。
当然,你能得到机会,并把握住机会,除了你个人原因,也不能脱离局里和咱们综合办对你一年多的培养,你说是不是?”
贾明笑看着陈常山。
陈常山听出贾明的弦外之音,心想,这贾明真是个老狐狸,刚闻到味,就开始变了腔调,最后还不忘给自己表功。
昨天的事和你有屁关系,如果不是张秋燕坚持,你还让我待在办公室加班写材料,马家沟的机会也就与我失之交臂了。
你就是我前进路的上的绊脚石,现在还好意思出来表功,你可真有脸说。
心里想,陈常山脸上没有流露出来,也笑道,“贾主任,您说的对,昨天我能得到李书记认可,确实得益于局里和您对我的培养。
其实直到事情处理完,我都没想太多,我只是认为我做了我该做的工作。
我也不会被李书记夸奖几句,就找不着北,以后我工作中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,您照旧该批评批评,我依旧悉心接受。”
陈常山故意放低姿态。
贾明满意点点头,“小陈,在成绩面前,你依旧能清醒认识自己,戒骄戒躁,你成熟了。
有你这番话,就不枉我对你一年多的培养。
以后咱们一起继续努力,把综合办工作干得更好,让局领导和县领导都满意。”
陈常山笑应声好。
贾明一拍他肩膀,“去见张局吧。”
陈常山转身离开。
看着陈常山敲门进了张秋燕办公室,贾明懊丧晃晃脑袋,羡慕嫉妒恨一起涌上心头。
自己在体制内钻营十多年,已年近四十,依旧是个不入流的股级干部,看情形,直到退休,也探不到科级。
而陈常山刚来招商局一年,就得到了县委书记当众夸赞,在一个县里,县委书记就是一方天子,被县委书记看中的人,由此就可能平步青云。
这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。
自己怎么没去马家沟,如果去了,机会也许就是自己的,轮不到那小子。
害得自己刚才还得和他说拜年话。
那小子还算识趣,没被县委书记夸赞几句,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。
想到此,贾明的心里平衡些,正要回自己办公室,身后有人道,“贾主任。”
贾明回过身,刘海笑咪咪站在他对面。
贾明气不打一处来,心里骂,你还有脸笑,昨天同样去了马家沟,陈常山是咸鱼翻身,你是灰头土脸。
你爸让你来招商局,就是让你捞点业绩,然后换个更有实权的部门,为此,我也一直帮衬你,你华丽转身,我在你爸面前也有了表功的资本,可以更上一步。
结果你是死狗扶不上墙,平时只会吹牛打屁就不说了,关键时候还抓不住机会,这辈子你也只配当死狗。
你当死狗不要紧,关键我想更上一步的路就没希望了。
贾明心里不痛快,表情也很冷漠,淡淡嗯声。
刘海看看他,“贾主任,怎么满脸不痛快,谁欠你钱了?”
贾明微微皱皱眉,“什么钱不钱的,有啥事你就说吧。”
刘海哼声,“贾主任,你是不也听到马家沟的事,觉得我昨天在李书记面前丢脸了,前途无望了,你在我爸那也没法表功了,提科级的路堵了。
所以见了我,才甩脸子。
我刘海最看不惯别人给我甩脸子。
你自己玩吧,我走了。
真他妈狗眼看人低。”
刘海转身就走。
贾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,刘海再是死狗,他爸也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,自己得罪不起。
真要闹掰,自己科级退休的目标就彻底无望了。
贾明忙拽住刘海胳膊,赔笑道,“刘海,你误会了,我怎么会给你甩脸,我刚才是想部门的事,你叫我的时候,我还没回过神。”
刘海瞅瞅他,“真不是给我甩脸?”
贾明又笑道,“真不是,你在我面前,就和自家孩子一样,我能给你耍脸吗。
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贾明转移了话题,刘海哼笑声,“贾主任,其实我知道你不痛快不是因为我,是因为另外一个人。”
两人目光相对,贾明点点头,“去我办公室说。”
两人进了贾明办公室。
刘海大大咧咧坐下,扔给贾明一颗华子,自己也点上,开门见山道,“你刚才不痛快是不因为陈常山?”
贾明挠挠半秃的脑袋,“是。
关上门自家人说话,我也不瞒你,我二十出头上班,到现在也十多年了,前后换了好几个单位,在哪个单位都是兢兢业业。
可也没到县委书记一句表扬,现在还是股级。
他陈常山昨天就办了那点事,就被李书记当众夸赞了。
真是干得好不如命好,机会怎么就到了他手里。”
贾明说的是心里话,不服不忿重重叹声气。
刘海一笑。
贾明皱皱眉,“刘海,你还笑,昨天那机会本来应该是你的。”
刘海又笑声,“贾主任,怪不得你快四十了,才混个股级,你真以为被李书记当众夸赞几句,他陈常山一个农二代,就能彻底翻身,平步青云。
李书记夸他那是应景,过两天就消停了。
陈常山还是原来那个陈常山,垫底的农二代。
马上陈常山就会明白,想混起来,归根到底还是看谁家底厚。
就算昨天的机会我让给他了,但到了真正发力的时候,我刘海还是比他牛。
在我刘海面前,他休想翻身。”
刘海得意吐个烟圈。
“马上?”
贾明立刻探身向前看着他。
“刘海,你是不有什么内部消息?”
刘海故弄玄虚点点头。
张秋燕没想到陈常山敢如此大胆,用力想推开陈常山,手却像推在一块硬石上,根本推不开。
回应她的是更强有力的拥吻,和澎湃的男人气息,张秋燕的抵抗渐渐消失,手不由自主垂落在陈常山后背。
炙热开始蔓延张秋燕全身,一个报复快感从她心中升起,你辜负了我,把我只当作你发泄的工具。
我张秋燕不是工具,我也是有情有欲的女人,没有你,照样有其他男人喜欢我,比你年轻,比你强健。
张秋燕猛然揽住了陈常山的腰,将自己的身体向前,紧贴住陈常山。
陈常山瞬间感觉到张秋燕的变化,不仅不再抗拒,而且主动迎合,丰腴的红唇有了热度,一只手不断抚摸他的后背,像细腻的海绵在背后摩擦。
这是和吴丽完全不同的感觉。
想到吴丽,陈常山顿时一激灵,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,尽管他们的感情现在出现了危机,但自己既然还想挽回,就不能做对不起吴丽的事。
陈常山本能一用力,推开张秋燕。
张秋燕一愣,“你?!”
陈常山立刻低下头,“张局,对不起,刚才是我一时糊涂,没控制好自己,我向你道歉。
你。”
张秋燕也回过神,打断陈常山的话,“我也是一时糊涂,不应该把气发到你身上,你下车吧。”
陈常山看眼张秋燕。
张秋燕道,“刚才的事已经过去,明天该怎么工作接着怎么工作。”
陈常山点点头,“张局,那我下车了,路上您慢点开。”
张秋燕轻嗯声。
陈常山下了车。
看着陈常山进了单元楼,张秋燕深吸口气,让身体里的燥热平息,轻声自语,陈常山,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,关键时候,你总有惊人之举。
白天在马家沟,你让李书记当众夸赞。
晚上你又敢对我上手,我差点就沦陷了,你应该也感觉到了,可你为什么又突然收手?
难道我不够好吗?
张秋燕从包里取出化妆镜,看着镜中自己,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镜中的张秋燕绝对是个美人,五官艳丽,皮肤白皙,身材傲挺,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风韵。
对所有男人都有百分百杀伤力,陈常山也逃不掉。
陈常山突然收手,只有一个原因,他想到了他的女朋友,他不想做对不起他女朋友的事。
张秋燕轻笑声,认为自己这个判断绝不会错,不禁又声轻叹,在情欲面前,能及时克制自己,陈常山还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,比那个背着老婆在外偷腥,关键时候却只会明哲保身,不敢负责任的家伙强得多。
而且通过这两天的表现,陈常山在工作时也有股潜藏的机敏和狠劲,这是仕途升迁必不可缺的两种素质。
陈常山已入了李正海的法眼,未来可期。
刚才省里那个男人的回复,已经彻底断了自己成为省要员夫人的念头,自己的感情没有了归宿。
可自己终究是个女人,心理生理上和其她女人一样有需求。
吃过了鲍鱼龙虾,一般的男人自己又看不上,田海县这些河鱼河虾对自己也是有心无胆。
而陈常山是个例外,他现在虽只是个小虾米,却敢有虾米吃美人鱼的举动,仕途未来又可期。
自己与其傍一个男人,却无所获。
不如改弦易辙,培养一个潜力股,也许在省里男人那里得不到的,会在陈常山身上得到。
张秋燕抬头看眼楼上,三楼一扇窗户已亮起灯光,张秋燕微微一笑,陈常山,明天见。
车启动,很快离开了单元楼。
等车走远,陈常山从窗后闪出,张秋燕独自在楼下待了这么久才离开,她刚才在想什么?
陈常山点了支烟,烟雾在他眼前飘荡,刚才与张秋燕在车里激情一幕又浮现在眼前。
冲动是魔鬼。
尽管自己及时收手,但事后如果张秋燕清醒了,对自己敢轻薄上司的举动心生愠怒,自己在局里就没法儿待了。
她可是省里大鱼的女人,岂是自己一个垫底科员能染指的。
县官不如现管,就算今天自己在马家沟的举动得到了李正海的夸赞。
但得罪了顶头上司,所有夸赞都会变成空。
陈常山懊丧得挠挠头,陈常山啊陈常山,平时你不是个贪色的人,刚才怎么就色令智昏了。
张秋燕,也怨你,你在大鱼那受了气,你去找大鱼发泄,干嘛转移到我身上。
就因为我是个垫底的小科员,就是你的发泄桶,你可以毫无理由得把你心里垃圾甩到我身上。
工作上,你是我的上司,生活中,咱俩是平等的,我不受你这个气。
我刚才一时冲动,也是因为情感受挫,可我没把气撒在你身上,而是独自吞咽。
你无理取闹,还戳中我的痛点,我才还击。
有错,咱俩都有错。
你如果因此要把今晚的愠怒放在以后的工作中,我陈常山也会反击。
想定,陈常山心归平静,在沙发上坐下,刚要再续支烟,滴答的雨声不禁让他又看向窗外。
雨声像女人的抽泣。
大鱼到底发了什么消息,让一向很注重自身形象的张秋燕会突然情绪失控,居然在下属面前失态。
一定是很伤感情的话。
看来傍上大鱼只是表面光鲜,光鲜下面也有难言苦楚。
一瞬间,陈常山又对张秋燕升起同情之心。
在这个雨夜,他和张秋燕其实是一路人,都遭遇了感情困局。
他其实比张秋燕更舒服些,他的感情困局可以和别人讲。
张秋燕的感情困局不能和任何人讲,甚至也不能和大鱼发泄,独自咽下又太难受。
所以张秋燕才把火转移到他身上。
陈常山不再怨张秋燕了,也改变了想法,不管明天张秋燕怎么对他,张秋燕和大鱼的事,他都会守口如瓶。
反击上司刁难的方式有很多,通过在女人感情伤口上撒盐反击,这不是一个男人的做法。
张秋燕,不管你怎么想我,我陈常山都是个男人。
陈常山往沙发背一靠,心结全解。
雨停了,一抹新月露出天际。
明天见。
陈常山笑笑。
陈常山一把抓住于东胳膊,“我女朋友在里边。”
于东看向陈常山。
陈常山头一低,“还有个男的。”
于东愣愣,“你说得是真的?”
陈常山点点头,“于所,我跟您这么多天,我是什么人您应该了解了。
我求您别查了,否则她毁了,我也毁了。
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好,肯定不让您承担责任。”
陈常山声音悲凉,言辞恳切。
于东沉默片刻,叹声气,“我就不该带你来,自己真能处理好?”
陈常山应声能。
于东又顿顿,一拍陈常山肩膀,“是女朋友,又不是老婆,没那么严重,一定要理智,大丈夫何患无妻,只要自己事业干好了,漂亮女孩有的是。”
陈常山道,“谢谢于所,我记住了。”
于东又拍拍陈常山肩膀,“那你处理吧,处理完就不用回所里了,给我打个电话就行。
回去好好睡一觉,明天说不定就会遇到好事。”
陈常山忙向于东道谢。
于东走了。
听到脚步声消失,陈常山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,暗骂,为保住屋里那对狗男女,我陈常山居然自己给自己戴绿帽。
真踏马憋屈。
为不丢饭碗,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陈常山深吸口气,到了门前,轻轻敲敲门,“张局,于所走了,没事了。
我也该走了,你收拾一下,也赶紧走吧。
这地方不能久待,我们来查房是有人向公安局举报这有人招嫖。
现在是特殊时期,一定得谨慎。”
屋内传出张秋燕淡淡声音,“我知道了,你走吧。”
陈常山不禁心里又暗骂,骚货,我帮你遮掩了丑事,你连个谢都没有,还摆局长架子。
刚才就应该让于东冲进去,出出你的丑,看你还摆不摆臭架子。
陈常山愤愤出了龙海宾馆。
雨已经停了。
微凉的风吹在脸上,陈常山骤然清醒,刚才张秋燕虽没说真话,她来龙海也绝不是卖淫。
张秋燕是单身,她和男朋友在此相会,被人撞见,虽然有点尴尬,但也属于正常私人生活,她又和于东认识,见面解释几句,不会起任何波澜。
可她一听到于东的声音脸就白了,那个男人还躲躲藏藏。
这绝不是正常相会,有猫腻?
陈常山一激灵,自己不能这么走了,必须把事情搞清楚。
陈常山快步到了马路对面,躲在暗处,掏出手机,紧盯着对面宾馆大门。
十几分钟后,一个戴着口罩的背头男独自从宾馆大门走出来,男子体态像个中年人,昏暗灯光下,陈常山一眼看出男子上衣正是衣架上那件衣服。
和张秋燕偷情的就是他。
陈常山迅速拍张照片。
再想换个角度拍第二张,背头男已打车离开。
跑得真够快,估计床上速度也是秒男。
陈常山坏笑声,继续盯着宾馆大门。
又过了几分钟,张秋燕也戴着口罩,独自走出,匆匆打车离开。
陈常山同样只拍了一张照片。
不过够了,陈常山边翻看两张照片,边自语,张秋燕,你如果以后再敢在办公室对我吆五喝六,不拿正眼看我,我就把这两张照片拍在你面前,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。
陈常山刚得意,又愣住,背头男好像在哪见过?
尽管口罩遮脸,看不到背头男面容,但他的背头,体态,还有他行走的样子,都和一个人很像。
陈常山皱眉用力想,一拍脑袋,想起来了,是省里一个人物,也是这次考评组负责人。
尽管陈常山从未和这位人物直接接触过,但陈常山决定考公那天开始,就强迫自己看电视新闻,国家,省市都看,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。
这位人物经常在省台新闻出现,他的样子已印在了陈常山脑子里。
绝对错不了。
陈常山顿觉后背发凉,原来张秋燕背后是大鱼,所以刚才她才是那番失常表现。
她可以出事,大鱼不能出事。
陈常山的得意彻底消失,甚至后悔今晚来查房,大鱼脱身后,如果担心糗事败露,灭自己的口,自己就像小蚂蚁毫无反抗能力。
自己看了不该看的。
陈常山拿手机的手有些哆嗦,正要删掉照片,手机响了,张秋燕的来电。
这么快就要恩将仇报?
陈常山手哆嗦的更厉害,铃声还在响。
几秒后,陈常山用力咬咬牙,心一横儿,光脚不怕穿鞋的,你张秋燕若真要恩将仇报,我陈常山也豁出去了,大不了鱼死网破,垫底的科员老子不干了,就当考公没考过,搬砖也能混口饭吃。
照片不能删,这是自己这只小蚂蚁对抗大鱼的唯一资本。
想定,陈常山的心踏实了,深吸口气,接起电话,“张局。”
“陈常山,你在哪呢?”
张秋燕的声音很平静。
陈常山刚要说我在龙海对面,话到嘴边,又咽回,张秋燕这是试探自己,自己不能上她的套,“张局,我在回家路上,于所说我不用去所里了,离开龙海我就直接回家了。”
电话那边静了片刻,张秋燕道,“辛苦一天,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。
我这还有点工作上的事,需要和你交代,你再辛苦一下,来趟单位。”
“现在?”
陈常山问。
“对。”
“好,张局,我马上过去。”
陈常山道。
张秋燕把电话挂了。
陈常山放下手机,看看自己的手,手心全是汗,这是自己入职招商局一年,张秋燕对自己语气最好的一次。
也许这是个温柔的陷阱。
但不管是陷阱,还是馅饼,自己除了硬着头皮面对,没有其它选择。
陈常山,死,你也得爷们一样死。
陈常山拍拍胸口,为自己打打气,走出暗处,给于东打了一个电话,报完平安,即骑了辆共享电动车赶往招商局。
小雨又淅淅沥沥落下,落在陈常山身上,这次陈常山没有感到冰冷,只有鱼死网破的决绝。
血在身体里涌动,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,电动车骑得飞快,很快就到了招商局,停下车,陈常山往办公楼看眼,三楼局长办公室亮着灯。
陈常山抹去脸上的雨水,张秋燕,我陈常山来了。
说完,陈常山拍响招商局院门,“秦大爷,开门。”
夜色浓浓,细雨霏霏.戴着治安联防袖标的陈常山站在一家商铺屋檐下,郁闷抽烟。
省精神文明考评组这几天在田海县考评精神文明建设情况,考评结果关系到县主要负责人的政绩。
县所属各单位都抽调了人员配合公安部门加强考评期间的治安巡查,保证一切影响精神文明考评的不良现象都能及时发现,及时处理。
陈常山就是县招商局的抽调人员。
到了联防队,他才发现被抽调来的都是各单位的边缘职工,和他同组的一个是地震局的油腻大叔,两个是妇联的碎嘴大妈。
三人都是即将退休,白天充人头,晚上就借口身体不适,各回各家。
从早到晚盯下来的只有陈常山,谁让他最年轻,资历也最浅,考公上岸才一年,家庭背景还是毫无权势的农民。
在招商局,他是垫底,在这同样是垫底。
雨滴落在陈常山身上,陈常山感觉浑身冰冷,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,一辈子都是供人驱使的小科员,最后像那个油腻大叔一样混吃等死。
当初考公上岸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。
“常山,快上车。
有紧急任务!”
于东推开警车门急促招呼。
紧急任务!
陈常山立刻丢下烟,一溜烟上了警车,“于所,什么紧急任务?”
于东是龙海路派出所副所长,也是他们治安联防组的带队警官。
于东边开车边道,“刚才有人向局里举报龙海宾馆有卖淫嫖娼行为,局里如果不处理,举报人就向省考评组举报。
我们距离龙海宾馆最近,局里让我们立刻过去处理掉,绝不能捅到考评组那,那考评就完蛋了。”
卖淫嫖娼!
陈常山立刻觉得肾上腺飙升,抓卖淫嫖娼他只在电视里看过,一对对惊慌失措的裸身男女,一条条无处安放的大白腿。
没风险,还很刺激!
没想到今天他也会有亲自抓嫖的机会,这是捞到干货了。
兴奋将沮丧淹没。
五分钟后,警车开进龙海宾馆。
增援的警察还没到。
于东无暇等待,带着陈常山进了宾馆大厅,和宾馆工作人员亮明身份,上了三楼。
站在三楼楼梯口,看着走廊两排的房间门,陈常山问,“于所,哪个房间?”
于东道,“举报人没说具体房号,只说在三楼,只要是住人的房间,我们挨间查,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带到所里。
常山,你从那边查,我从这边查。
这样可疑人员不易逃掉。
记住我刚才教你的。
别慌,增援人员马上到。”
陈常山立刻应声是,奔向走廊另一头。
走廊另头还有一个楼道门,于东果然是经验丰富。
旁边的房里突然吱嘎声响,接着又是声女人的娇喘。
里边有情况。
陈常山立刻敲响房门,“你好,我是县治安联防队的,协助警方依法查房,请打开门,配合我们工作。”
屋里静了片刻,传出轻微脚步声,感觉有人走到了门口,但门没有开,屋内人隔着猫眼往外看。
陈常山掏出联防队证件,对向猫眼,又指指自己左臂袖标,“你若怀疑我身份,不开门,我让警察带宾馆工作人员过来。”
屋内有隐隐说话声。
陈常山内心不由激动,屋内人连话都不敢回应,肯定是卖淫嫖娼人员,自己第一次抓嫖就有战果,当初自己就应该考警校。
等开了门,自己一定要看看屋内情景是不和电视里播的一样。
屋内又有了动静,好像是一个男人急促脚步声。
不好,嫖客想跳楼。
陈常山重敲下房门,“再不开门,我叫警察了,于。”
哐当。
门开了。
陈常山正要往里冲。
一声厉喝,“陈常山,你想干什么?”
陈常山秒楞,“张局?!”
没错,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县招商局局长张秋燕,号称田海县,乃至江城市最年轻的美女局长张秋燕,此刻只穿睡衣看着陈常山。
陈常山用力晃晃脑袋,才回过神,“张局,您怎么在这?”
张秋燕轻咳声,“我家门钥匙丢了,来这暂住一晚上,不行吗?”
陈常山笑应当然行,目光往房间里瞟眼,大床房,床铺凌乱,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男士上衣。
再看张秋燕虽然表面镇定,但头发纷乱,脸色潮红,睡衣也没有穿严实,半隐半露出没穿内罩的饱满峰峦,和修长的白腿。
脖劲锁骨处还明显有个咬痕。
如果张秋燕是一个人暂住宾馆,看到门外查房的是自己的垫底下属陈常山,绝不会这个样子,会以局长的威仪从容应对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屋里肯定有男人,窗户关着,男人没有跳楼,定然躲进了卫生间。
陈常山正思付,耳边听到张秋燕冷冷声音,“陈常山,想什么呢?
不想回局里上班了?”
陈常山脱口而出,“想。”
张秋燕轻笑声,“那查完了吧?
查完我就关门了。”
陈常山刚说声好,于东的声音传来,“常山,你那边怎么样?”
同时重重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由远而近。
张秋燕脸瞬间变白,“是于所?”
陈常山点点头。
张秋燕脸更白。
脚步声已快到近前,陈常山忙一推张秋燕,“张局,你进去,我来应付。”
张秋燕被推进屋内,陈常山的手似乎碰到一团高耸,但他无暇回味,迅速关上门,心咚咚跳。
于东已到近前,“常山,查得怎么样?”
陈常山强稳下心神,“于所,您查得怎么样?”
于东笑道,“查完了,确实发现两对卖淫的,已被警员带下去了。
对了,刚才宾馆工作人员说,这几间房都没人住,只有这间房有人。
你查了吗?”
于东一指陈常山身后屋门。
陈常山艰涩道,“查了,没事。”
“真没事?”
于东看着陈常山。
陈常山用力点点头。
于东一笑,“你不是专业干我们这行的,有事没事未必看得出来,我再查一次。”
于东迈步上前。
陈常山忙拦住他,“于所,真没事。”
于东凌厉的目光钉在陈常山脸上,一字一句道,“陈常山,我以治安联防队组长的身份提醒你,我们是在执行公务,又是考评的特殊时期,处理任何事情都不能马虎,更不能徇私枉法。
否则一旦出了问题,你我都担不起责任。
我是老警察,你的眼神躲躲闪闪,里边肯定有事。
闪开!”
于东声音严厉,不容置疑,伸手重重将陈常山拽开。
陈常山拍了几下院门,门房老秦撑着伞,睡眼惺忪出来,不满道,“别喊了,大晚上都不消停,有事?”
老秦虽是门房,但据说也和县里某领导有亲戚关系,所以对陈常山这个无资历无背景的垫底科员并不放在眼里,陈常山又扰了他的好梦,他自然不高兴。
陈常山已习惯老秦的态度,笑道,“秦大爷,我来加班,麻烦您开下门。”
老秦一按手里遥控器,电动门打开。
陈常山进了门,“谢谢秦大爷。”
老秦面无表情,“以后干工作利索点,白天的事白天了,别总拖到晚上,年轻人得养成好的工作习惯。
张局也在,你加班动作轻点,不要影响张局休息。”
看着老秦煞有介事的样子,陈常山心里暗骂,你一个门房装什么领导腔,我怎么工作,还用你教啊。
“就是张局让我来加班。”
老秦一愣。
陈常山径直走向办公楼,指纹解锁,打开办公楼门,消失在老秦视线中。
老秦晃晃脑袋,张秋燕让他来加班,难道这小子要起势?
陈常山进了办公楼,直上三楼,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前,门虚掩着,灯光从门缝里渗出。
陈常山微微吸口气,轻轻敲敲门。
“进来。”
办公室内传出张秋燕的声音。
陈常山推门进屋,刚往前迈步,张秋燕道,“关门。”
陈常山回身把门关上。
“过来吧。”
张秋燕又道。
陈常山到了办公桌前。
办公桌后的张秋燕一指对面椅子,“坐。”
来招商局一年,陈常山每次向张秋燕汇报工作,都是站着汇报,张秋燕主动让他坐,这也是第一次。
反正已抱定鱼死网破的决绝,陈常山坐下。
两人目光相对。
“淋雨了?”
张秋燕问。
陈常山一笑,“没事,小雨。”
张秋燕也笑笑,“从家来得?”
陈常山路上已想好答案,“快到家了,接到张局电话,我没回家,就直接赶过来了。”
张秋燕没答话,继续看着陈常山,目光很犀利,陈常山不由心慌,刚要避开张秋燕的目光,立刻又想起刚才在龙海宾馆的经历,于东开始认为他撒谎,就是因为他目光躲躲闪闪。
吃一堑长一智,这次不能再躲闪。
陈常山继续与张秋燕对视。
几秒后,张秋燕收回目光,“辛苦了。”
陈常山松口气,笑应,“张局辛苦,这么晚还来局里工作,我应该向张局学习。”
张秋燕未予回应,低头翻看桌上的文件。
陈常山小心翼翼看着她。
灯下看美人,很爽。
张秋燕确实漂亮,虽已三十出头,却皮肤白皙,弹指可破,眉眼秀丽,墨发齐肩。
修长的玉颈下是玲珑有型的曲线。
陈常山不禁手心发烫,在龙海,自己推张秋燕进屋时,无意中碰到她的曲线,手感真好。
怪不得那条大鱼会冒着风险,与张秋燕私会,在床上,张秋燕也一定是个尤物。
如果张秋燕要对自己恩将仇报,自己也不能便宜了她,也要尝尝尤物的滋味再离职。
她能为了上位和大鱼上床,就不是一个值得放过的女人。
张秋燕突然抬起头,“明天你不用去联防队了。”
果然要恩将仇报,陈常山立刻起身,“张局,你这什么意思,今晚。”
张秋燕打断他的话,“你别激动,刚接到县里通知,这次考评,省里很满意,所以明天考评组就提前撤了。
所有抽调人员回原单位正常上班。”
原来如此,陈常山尴尬道,“对不起张局,我刚才。”
张秋燕再次打断他的话,“坐。”
陈常山重新坐下。
张秋燕轻敲下桌上文件,“我刚才看了贾主任报来的季度人员考核表,你的总体表现不错,工作有进步,特别在抽调期间,也兢兢业业,没给咱们局丢脸。
县里的考评能通过,也算有你一份功劳。
贾主任对你的考核是基本合格,我认为评低了,应该是。”
张秋燕顿顿。
陈常山屏息静听。
张秋燕道,“提升两档,由基本合格提为优秀。”
陈常山顿时心头炸裂,入局一年,他天天任劳任怨,次次考核,也只能得到个基本合格的结果,合格都是奢望,最高档的优秀更是不敢想。
现在却直接站到了考核结果的最顶端。
真是任劳任怨一年,不如一夜查房。
陈常山感觉又喜又悲,脑中顿悟,在这个圈子里想往前走,光任劳任怨不够,必须在关键时候抓住机会。
“谢谢张局,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,不辜负领导信任。”
张秋燕一笑,“考核结果还要上班子会确定,结果没正式公布前,你不要声张。”
陈常山立刻点头,明白。
屋里回归平静。
张秋燕似乎还有话说,却又不张口,目光轻轻瞟眼陈常山。
陈常山秒懂,“张局,我认为作为一名优秀的公职人员,不仅在工作上要懂得保守秘密,对领导的个人生活也应该如此,今晚的事我肯定不外传。”
张秋燕又瞟眼他,“没事了,你可以走了,明天记得回局上班。”
陈常山道声好,起身离开,到了门前又停下,“张局,今晚龙海的事。”
张秋燕脸瞬间沉下,“龙海什么事?
你自己刚说完就忘了。”
陈常山忙道,“张局,我没忘,我的意思那个举报电话也许另有所图。
当然这是我瞎猜的,说错了,张局别介意。
我走了。”
陈常山拉门而出。
屋门轻轻关上,张秋燕往椅背一靠,品品陈常山的话,似乎他没猜错。
再看向屋门,这个平时她瞧不上眼的陈常山,关键时候反应机敏,表现惊艳。
张秋燕提笔在考核表上,陈常山的名字下方打个对钩。
陈常山出了办公楼,未到院门前,老秦就笑吟吟从门房出来,“小陈,和张局谈完工作了?”
陈常山点点头。
老秦凑到陈常山近前,“什么重要工作,张局还大晚上把你叫来加班。”
陈常山瞅眼他,“秦大爷,既然您知道是重要工作就不该问,问了我也不能回答你。
这是组织纪律,我们楼内的公职人员要遵守,您看门的也得遵守。”
老秦悻悻应声对。
滴。
陈常山自己按响了老秦手里的遥控器,电动门打开,陈常山出了门,心里笑,你教我怎么工作,我也教你怎么做人。
骑着电动车,一路愉悦回了出租屋,一开门,陈常山就听到洗浴间里传出哗哗水声,磨砂玻璃后显出妙曼曲线。
陈常山顿时血往上涌,今晚真是事事开花,被张秋燕勾起的欲望,现在可以尽情发泄出来了。
张秋燕哆嗦一下,疑惑问,“刘书记,当初征地的时候,不是已经和村民谈好了吗?
县里知道马家沟有一片村坟,这是马家沟人逝后的安息地,县里理解马家沟人的感情,但这片地在规划中又不能绕开,否则路修到这就成了断头路。
有一片坟地也影响景区效果。
所以县里提出以双倍的征收款征这片坟地,坟内骨灰另行安葬。
当初村民也同意了。
现在怎么还闹?”
眼镜男是花田乡书记刘万通,刘万通苦脸道,“张局,当初村民没同意。
是村委向村民隐瞒了实情,村民压根不知道坟地在规划范围内,那些签名都是假冒的。
现在施工队要平坟了,村民才知道实情,所以要阻拦施工。”
“还有这事?”
张秋燕惊得张大嘴。
李正海怒道,“欺上瞒下,这就是你们做基层工作的方式,地方经济怎么能搞起来。”
刘万通擦把额头汗,“李书记,我错了,我一定做深刻检讨。”
李正海毫不留情,“检讨是必须的,严重了还要查你的违法违纪问题。
现在你先给我解决事情,解决不了,我就地免你的职。”
李正海声若雷霆,周边人噤若寒蝉。
张秋燕忙道,“李书记说得对,先解决当下,马家沟的村干部呢?
事是他们引起的,他们的出来解决呀。”
刘万通脸更苦,“村委会的人集体出去旅游了,就剩一个看门的,王乡长家里有事,一时也赶不过来。
现在只能咱们商量解决。”
看着刘万通无措的样子,张秋燕对他又气又同情,整个田海县都知道,刘万通是所有乡镇里最弱势的书记,这么棘手的事让他解决,实在是难为他。
“李书记,我有办法解决。”
一个声音传来。
众人立刻往张秋燕身后看。
刘海从张秋燕身后闪出,到了李正海面前,满脸笑道,“李书记好,我叫刘海,是招商局业务股的骨干,我爸是组织部的刘文昌,马家沟的项目前期我也参与了,这个项目非常好,对带动全县经济。”
李正海不耐烦打断他,“说实质。”
刘海忙道好,一指对面村民,“李书记,这些村民表面上不同意平坟,实际就是想讹钱。
说白了,就是一群刁民,县里绝不能纵容他们这种行为,有一就会有二,那项目就彻底无法进行了。
别看他们身上绑着炸药,其实他们根本不敢引爆,抓几个带头闹事的刁民,其他人就老实了。
随后项目可一路推进。”
刘海踌躇满志地做个推进手势。
一阵风吹过,刘海的话也被吹到对面。
村民立刻情绪激动,“政府说我们是刁民,还要抓我们,我们和他们拼了。”
村民向前涌动。
警察忙拿盾牌阻挡。
李正海急喊,“不许伤人。”
刘万通也拿高音喇叭喊道,“村民们都冷静,政府没有说你们是刁民,更不会抓人。
政府会尊重你们的意愿,协商解决。”
村民们这才慢慢退回。
李正海回头狠狠看眼刘海,“基层工作就是你种思维搞坏的。”
刘海面如土色。
张秋燕忙把刘海拉到身后,“李书记,刘海年轻,基层工作经验不足,这我也有责任。
我认为还是拿钱解决吧,多给村民一点赔偿,赔偿款的事我和百达谈。
谈不成,您免我的职。”
刘万通接上话,“张局,我对马家沟的情况比你了解,今天闹事,固然有钱的原因,但钱肯定不能把事情彻底解决。”
李正海点点头,“刘书记说得对,平坟涉及到村民的家族情感,我们也有父母双亲,应该尊重村民这种情感,我们既要把地方经济抓起来,又不能伤害老百姓的情感,这才是我们处理事情的原则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可如何将这两方面都做好,众人一时无策。
陈常山站在张秋燕身后,正品味李正海的话,刘海推把他,“陈常山,你不说两句,张局带你过来,你就当个木头人在这看热闹。
那带你来有啥用,白占个座位。”
“我正要说。”
陈常山道。
刘海一愣。
张秋燕立刻回身看向陈常山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和李书记说。”
陈常山回应。
刘海哼声,“直接就想跳过张局,攀高枝,陈常山,你这是目无领导。”
陈常山没搭理他,看着张秋燕道,“张局,我没别的意思,因为我的建议,只有和李书记说才管用。”
张秋燕沉默片刻,“行,我带你见李书记。”
一拽陈常山,两人走向李正海。
刘海顿顿,忙跟上。
李正海正和其它部门的领导协商,张秋燕两人到了李正海面前,张秋燕道,“李书记,我们局里有个年轻人有解决事情的想法,向您汇报。”
李正海看向张秋燕。
张秋燕指着陈常山,“他叫陈常山,他的老家就在马家沟。”
李正海的目光转向陈常山。
陈常山道,“李书记好。”
李正海微微点点头,“说实质,不要说虚的。”
陈常山应声是,“李书记,您刚才说得很对,平坟涉及到马家沟村民的家族情感,想把事情解决,必须从村民的角度考虑问题。
我是土生土长的马家沟人,我能以马家沟人的感受去劝说村民支持政府的工作。
但是,李书记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,否则谁劝也没用,事态只会更恶化。”
话音刚落,有人喝道,“你是什么身份,还向书记提条件。”
陈常山慨然回应,“现在不是讲身份的时候,是解决事情。”
李正海道声对,“说你的条件。”
陈常山看着李正海,“第一事情解决后,隐瞒未给村民的补偿款,必须如数补给村民,一家都不能拖欠。
第二这次征地中,欺上瞒下的相关人员必须依法依规给于处理,给村民一个交代。”
周边沉静几秒,李正海点点头,“你提的两个条件,也是县委县政府下一步要做的工作。
我都答应你。”
陈常山笑笑,“谢谢李书记,我去了。”
说完,陈常山转身走向警戒线。
李正海道,“不要说过激的话。”
“注意安全。”
张秋燕也喊。
陈常山继续向前。
警察闪开一条路。
陈常山到了警戒线前,看看对面的村民,这都是他的乡里乡亲,二哥,七婶,三叔......还有白发苍苍的五大爷。
他陈常山生于此,长与此,这片土地磨砺了他,也给了他一生难忘的美好回忆。
今天他虽然身份不同,但他永远都是这片土地的儿子。
陈常山感觉血在涌动,伸手撩起警戒线。
“常山,一定注意安全,炸药是真的。”
于东喊。
陈常山回头一笑,走过警戒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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