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
沈星枢的指尖渗出墨汁,在玻璃上画出个襁褓中的婴儿,而襁褓外,站着戴青铜面具的女人——正是阮湄在南洋的师父,那个用尸油养蛊的巫毒教大祭司。
“三天后,冬至子时。”
母亲将断笔玉坠塞进沈砚掌心,“带星枢去秦岭地宫,用你的血激活初代绘灵师的残魂。
记住,千万别让他触碰任何画笔——”话未说完,产科的灯突然熄灭。
黑暗中,沈砚听见无数细碎的笔尖划纸声,婴儿的哭声里混着白无常的尖笑。
当应急灯亮起时,母亲已消失不见,保温箱上贴着张新的宣纸,上面画着他和星枢的背影,而在他们前方,是十八口新的棺木,每具棺盖上都刻着“第二十代绘灵师”。
沈砚摸向口袋里的画轴,发现《平安符》终于完成,只是在符角处多了行小字:“父债子偿,画灵不灭,唯有双子血祭,方能断笔——”他突然想起小川后颈的纹身,想起女人腕间的砚台碎片,想起所有带着断笔胎记的孩子。
原来,墨隐阁的诅咒从未消失,它只是换了个方式,在第二十代绘灵师身上,继续着千年的血祭轮回。
雪停了,产科窗外的老槐树枝桠上,挂着半片褪色的符纸,正是许玄玑七年前贴在墨隐阁旧址的“镇山符”。
符纸中央,北斗星的位置缺了颗星,而缺口处,正坠着滴新鲜的人血,像极了母亲当年滴在《百鬼夜行图》上的第一笔。
6 槐断砚开秦岭的雪比青阳更烈,越野车在盘山路上打滑时,沈砚看见后视镜里的老槐树正在崩裂——三个月前他刻着阮湄墓碑的那棵百年古槐,此刻树干中间裂开巨大的缝隙,露出内里嵌着的青铜罗盘,指针正疯狂倒转指向地宫方向。
“爸爸,疼……”襁褓中的沈星枢突然抽搐,后颈的断笔胎记渗出墨汁,在婴儿服上晕开细小的百鬼轮廓。
沈砚低头,发现孩子攥着的阮湄指骨正在发烫,骨面上的咒文竟在自行改写,原本的“镇灵”二字逐渐变成“造灵”。
导航仪突然黑屏,车载广播传出刺耳的杂音,混着婴儿的尖笑。
沈砚猛地刹车,看见前方的山道上,七具棺材正沿着积雪滑动,棺盖上分别刻着“断笔砚碎血祭”等字样,而第七具棺木的雕花,分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