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三年来,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。
“麻烦,纹这个。”
女人递出宣纸,上面画着半只白无常,勾魂索末端滴着的不是墨,是血。
沈砚的纹身机突然漏电,针尖在小川后颈划出血痕,而那滴鲜血落在宣纸上,竟让白无常的眼窝瞬间填满墨色。
“小姐,您这图……”沈砚的声音发颤,目光扫过她手腕内侧——三道平行的刀疤,正是阮湄临终前在画轴上留下的记号。
女人突然扯下围巾,左脸爬满墨色纹路,像幅未完成的百鬼图,而在耳后,赫然印着与小川相同的断笔胎记。
“一月前,我在秦岭老槐树捡到这个。”
她推过手机,相册里是具白骨,腕间戴着半枚人骨手链,“骨头旁边的木牌写着‘墨隐阁第二十代绘灵师’,还有……”她点开视频,雪花落在白骨掌心,竟凝出“沈砚”二字。
小川突然发出惨叫。
沈砚转身,看见少年后颈的血珠正在汇聚成画,淡青色胎记化作笔尖,在皮肤上勾勒出《百鬼夜行图》的卷首——本该空白的地方,不知何时多了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剪影,发丝间闪着靛蓝磷火。
“他是本月第三个有断笔胎记的人。”
女人凑近,墨色纹路在灯光下蠕动,“上周,三中的王雨桐在课本上画满鬼差,然后把自己的指甲全削下来当笔毫,警察在她课桌上发现用血写的‘第十九代该我了’。”
纹身机“当啷”落地。
沈砚想起许玄玑道袍碎片上的字:“第二十代绘灵师,将于子时初现”。
三个月前在医院,他曾在监控里看见,所有断指尸体消失的时间,正是冬至子时——而今天,正是腊月廿三,小年的子时。
“跟我来。”
女人抓起他的手腕,围巾下露出的锁骨处,嵌着半块青铜砚台碎片,“我是天师府最后一个弟子,许师兄临终前让我保护你……”她的声音突然哽咽,“但现在看来,需要保护的是这些孩子。”
雪越下越大。
三人在巷口分开时,沈砚看见小川的影子被路灯拉长,竟变成抱着画轴的白无常剪影。
他摸向口袋里的手机,相册里存着母亲血手印的照片——此刻,照片上的血字正在变化,“勿念勿寻”变成“廿代降世,双生必亡”。
子时的钟声响起时,沈砚站在市立医院产科门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