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暴雨归途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,埃里克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。
导航显示距离道尔顿庄园还有五英里,但路旁歪斜的紫杉树让他想起幼年噩梦——那些张牙舞爪的枝干总在午夜叩响他的窗棂。
后视镜里,伦敦的灯火早已被抛在身后,此刻唯有暴雨中的乡间公路延伸向黑暗尽头。
副驾上的青铜匣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。
这是今早从律师手中接过的遗物,父亲遗嘱里用红墨水着重标注“贴身携带”。
埃里克用余光瞥见匣面星图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,昴宿星团的铜钉渗出墨绿色黏液,在真皮座椅上蚀出蜂窝状孔洞。
他伸手想擦拭,指尖却传来被吮吸的触感——那些黏液正在吞噬皮革纤维,像活物般向匣体回流。
车载广播突然爆出刺耳蜂鸣。
原本播放天气预报的女声扭曲成多重喉音:“...血祭...门扉...容器...”埃里克猛打方向盘,宾利慕尚在积水中甩出弧形轨迹。
仪表盘所有指针开始疯狂旋转,空调出风口喷出带着鱼腥味的雾气。
后座传来指甲抓挠皮革的声响,当他回头时,却发现祖母留下的波斯毛毯正缓缓隆起,勾勒出人形轮廓。
“见鬼!”
他抓起青铜匣砸向那团蠕动的事物。
匣体撞击的瞬间迸发靛蓝色火花,毛毯下传出婴儿啼哭与章鱼触须拍打地板的混合音效。
等冷汗浸透衬衫时,异常现象突然消失,仿佛刚才的混乱只是幻觉——除了真皮座椅上残留的腐蚀痕迹,以及自己左手背浮现的暗红色星形疤痕。
车灯照亮庄园铁门的瞬间,埃里克听到牙齿打颤的声响。
他花了十秒才意识到那声音来自自己——铸铁门柱上的石雕变了。
原本威严的狮鹫雕像变成了某种带鳞片的生物,它腹部延伸出的十二条触须末端都长着人类手掌,其中一只正对他做出“过来”的手势。
那些石雕手掌的掌纹清晰可见,每条沟壑里都嵌着微型骷髅浮雕。
“道尔顿家族欢迎您。”
生锈的门牌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。
铁门自动开启时,铰链处滴落沥青状物质,落地后聚合成三条腿的蜘蛛形态,快速爬进树篱阴影中。
埃里克猛踩油门冲过门廊,后视镜显示铁门在他通过后立即闭合,门柱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