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脸鼻涕,穿件破花袄,坐在小板凳上扣墙皮,身后是幽深细长的胡同,血红夕阳,没一个人。
事实上,当时那个在西南边境上的贫困山村,因为一场瘟疫已经接近死村。
路边就横七竖八地躺着死人,能逃荒的都走了,整个村落散发着冲天的臭气。
妈说,那是连吸血鬼都不爱去的地方,那样的人血,喝了是要作病的。
那你为什么来?
夜来问妈。
妈一边掏耳朵一边龇牙咧嘴地说,看看有没有死了大人没人管的小孩,这不碰见姑娘你了么?
妈斜睨了夜来一眼。
那你怎么没吸干了我然后把扔臭水沟里?
夜来坐在小板凳上,托着腮帮子瞅着外面夕阳一点点留恋着沉下去。
我刚吃饱,看你模样挺俊俏,心里喜欢,就把你收啦!
得,别坐着胡思乱想了,赶紧的,今儿是打猎的日子,收拾收拾出门了。
妈收起耳挖勺,揉揉耳朵,从沙发上站起来,舒服地伸了个懒腰,扭扭地回了自己屋。
夜来看着红彤彤的夕阳,她只记得一件事,就是那股腥甜的味道,有人把手腕伸过来,堵在她干裂的嘴上,一股粘稠腥甜的液体溜进了食管,那感觉,夜来总是会在这样的黄昏想起来。
3 石榴树的秘密转过冬来,天气一天天变暖,夜来的饥饿在暖洋洋的满天柳絮里得到了极大舒缓。
她甚至开始考虑搬到热带去,那里有大批的饥民躺在凳子上呻吟,但都一时半会死不了,因为暖和。
临近夏天的时候,夜来把小兔子全部放到后院里放养,这样它们也能舒筋活血,更好喝些。
妈不在了,她不再每周定时出去打猎。
她换了工作,在一家便利店里值夜班,这样更养颜,她过了24岁之后,日光的损害愈发明显起来。
但更重要的是,夜里醒着,就不用担心妈的魂魄时时过来骚扰而无法睡觉了。
妈走了半年之后,夜来的素食生活渐渐上了正轨,但也就是从那时起,妈的魂开始夜夜回来,不言不语,就是坐在床边盯着人看。
夜来不意外,她知道,妈也难受,死了也不得安生,可谁让她选择那死法呢,那是注定要遭这罪的。
从前小的时候,夜来也想过自杀,她打听过,有长辈告诉她,想死,最方便的法子只有一个,吸死婴的血——必须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