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颠簸着,像是把我往地狱里拖。
我被绑得结实,嘴里塞着破布,喉咙干得冒火。
姜怡那贱丫头坐在对面,笑得像只得逞的黄鼠狼,嘴里还哼着小曲儿。
她凑过来,捏着我的脸,阴阳怪气地说:“柏安筠,你也有今天?
等着吧,到了王富商那儿,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!”
我瞪着她,恨不得一口啐她脸上。
可我越是愤怒,她笑得越得意,索性撕开我的衣襟,露出一片青紫的肩膀,啧啧称奇:“瞧瞧,这皮肉还挺嫩,难怪王老头看上了你!
可惜啊,过不了几天,你就得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!”
我强压住心里的屈辱,把脸扭向一边。
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。
我偷偷摸了摸袖子里藏的小刀片——那是临走前藏好的,薄如蝉翼,却锋利得能割断绳子。
我不动声色地磨着绳子,暗暗祈祷爹能把那封告状信送到县衙。
马车行了半日,终于停在了一座荒郊的庄子里。
姜怡跳下车,几个粗使婆子把我拖进一间昏暗的厢房,扔在冰冷的地上。
厢房里一股霉味,角落里还有老鼠吱吱乱窜。
姜叔跛着腿走进来,身后跟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,穿着锦袍,满脸横肉,眼神像饿狼似的在我身上打转。
姜叔笑得谄媚,指着我说:“王员外,这就是我说的那丫头,模样俊俏,性子烈,保证您玩得尽兴!”
王富商搓着手,嘿嘿笑道:“不错,不错!
姜县尉,这回我可欠你个人情!”
我心头一沉,知道这王富商不是善茬。
姜叔拍了拍王富商的肩,低声说:“王员外,这丫头嘴硬,您可得好好调教。
事成之后,我那批货的事……”王富商摆摆手,满口答应:“放心,姜县尉,你的货我全包了!
这点小事,算什么!”
我听明白了,姜叔这是拿我换了笔肮脏的交易。
他不仅要毁了我,还要用这笔钱东山再起!
我咬紧牙关,手里的刀片终于割断了绳子。
我猛地跳起来,拔出刀片抵在姜怡脖子上,厉声喊:“姓姜的,你再动一步,我就让她血溅当场!”
姜怡吓得尖叫:“爹!
救我!
这贱人疯了!”
姜叔愣住了,眼神阴鸷地盯着我,喝道:“柏安筠,你敢动我女儿,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!”
我冷笑一声,刀片往姜怡脖子上一压,逼出一道血痕:“姜叔,你当我吓大的?
你的罪证我早就送到县衙了,今天你跑不了!”
王富商见势不妙,骂骂咧咧地要走,可刚到门口,就被一群捕快堵了个正着。
为首的捕头是个黑脸汉子,手持铁链,沉声喝道:“姜文通,你贪墨公款、雇凶杀人、贩卖私盐,罪证确凿,还不束手就擒!”
姜叔脸色大变,跛着腿想跑,却被捕快一脚踹倒,锁了枷。
姜怡吓得瘫在地上,哭喊着求饶。
我松开她,退到一边,冷眼看着这对父女被押走。
捕头朝我点点头,低声说:“柏姑娘,你爹的告状信送到县衙了。
县令大人震怒,已下令彻查姜氏一族。
你受委屈了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。
可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哭喊:“安筠!
我的安筠啊!”
是娘!
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扑到我身上,哭得撕心裂肺:“安筠,娘对不住你!
是娘害了你……”爹跟在后面,脸上满是沧桑,哽咽着说:“安筠,爹没用……要不是你那封信,爹还在姜文通的摆布下当狗!”
我看着他们,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。
这些年,我恨他们的懦弱,恨他们的妥协,可这一刻,我却只觉得心酸。
我推开娘,低声说:“爹,娘,姜家的事还没完。
你们回去吧,我有自己的路要走。”
娘还想说什么,可爹拉住她,叹了口气:“安筠,爹知道你不原谅我们。
你放心,爹这回不会再软弱了。”
我没再说话,转身离开庄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