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想自己要死了,那江狗一定开心死了,好扶他那心爱的依依上位,应该就不会来烦自己。
不过也说不定,这人就是喜欢找存在感。
小环听到没什么事,这才露出喜色,欢喜的过来趴在看夫人插花。
当然在她眼里夫人可比花美多了。
白皙纤细的手握着花枝,骨节分明,流畅的线条滑入垂落的纱袖。
她就这样望着夫人一眼星星眼,“夫人,小环感觉最近你好像很不一样。”
温雅手一顿,怔愣片刻,“哪不一样?”
“好看了许多。”夸完小环就开始傻笑,看起来憨兮兮的。
温雅扯了扯嘴角,干笑两声,也是,能指望这蠢丫头能看出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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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明犹豫再三还是踏进了书房,却见书房里没有人,出门便看见江洵舟靠在一棵白桃树下似在发愣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,映照出他那略显孤独的身影。
湿润的草地零零散散飘落着一些白桃花瓣,白桃树只有在春天才生机勃勃,一年只开这一季。
他依稀还记得夫人听到江爷同意她种下白桃树那种欢喜,那时候他想要来帮忙种来着。
夫人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做这种粗活沾染泥土呢,但是夫人不肯,非要亲力亲为。
那时夫人跪坐在地上捧着泥土,说只有是她种的才有意义。
其实他那时候是不懂情情爱爱这些的,他那时候只是听京城的人说夫人爱惨了江爷。
后面他才明白爱这个字也是可以具象化的,他第一次知道看别人的行为就能懂这个字的含义。
他就只是看着就感触连深,就只是看着都能被那种氛围感染。
可江爷每次都是对夫人一副冷冰冰的,夫人虽然在江爷面前还是强撑着笑,可一出江爷的视线就神色黯淡。
看得他都替夫人揪心。
江洵舟似乎才注意他走近,失去聚焦得眼神缓缓抬起,也没早着急着问,好像不在意一步。
花瓣落在他月白色衣衫的沉肩上,白色的鞋底印着红色的泥土。
阿明感觉江爷在看自己,又好像在透过他在看谁,可夫人还在呢,江爷就开始纪念阴灵了吗?怎么说也是先弥补活人吧。
“江爷。”他只是轻唤了声,不知怎么生出了脾气,想让江爷亲自开口问。
他想看看夫人为江爷低过那么多次头,如今江爷能不能替夫人开口问一次。
江洵舟似乎还在发呆,也不问,或许是他也害怕知道答案,他也害怕,也在害怕了。
害怕到最后,真的只有这一株株白桃树留下。
紧攥着掌心的手松松合合,他突然笑出声,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阿明,是吗?”
“是。”阿明本来还想好好说说,劝劝江爷去夫人哪,可见江爷这样他这些话突然都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,整个人都沉闷起来。
是呀,人的心又不是铁做的,夫人如此深情,江爷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。
可为什么不承认呢,反而一次次伤害夫人。
江洵舟笑着笑着,笑出来了泪,他挥手让阿明退下。
自己抬头看着这棵白桃树,这棵白桃树种在靠窗的位置。
是所有白树中开得最好的一棵。
他平时老是喜欢把喝剩的茶倒在这边,所以在这棵树下还能零零散散见到各种茶叶。
“舟舟,看这些白桃树长得真快,真好快快长大它们就能替我陪着你了。”温雅拉着他来到窗边,说让他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