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红着眼眶:“不,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,白水心一直在骗我,而你……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。”
我笑了:“可我不需要你了。”
三个月后,海城中心医院整形科。
“江先生,您的右脸神经已经坏死,修复手术成功率不足10%。”
医生递过镜子,“您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镜中是一张扭曲的脸——右脸皮肤像融化的蜡,左脸却完好如初。
江妄突然笑了,这多像他的人生:一半被谎言腐蚀,一半还留着凌灵抚摸过的温度。
“不必修复了,这样挺好,时刻提醒我犯过的错。”
走出医院时,狗仔队的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。
“江影帝,听说白水心拿了您的钱跑路了?
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,您有什么想说的?”
江妄拉低帽檐,径直走向马路对面。
我正扶着孕肚从产科出来,周庭宴小心翼翼护在身侧。
“灵灵!”
江妄刚喊出声,一辆失控的轿车就朝我冲来。
我们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江妄推开了。
血从江妄指缝间涌出,他却笑得释然。
当晚,#过气影帝舍命救人#登上热搜。
狗仔拍到的视频里,江妄血肉模糊的脸吓哭了不少网友。
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最后那个笑——仿佛历经千帆后的解脱。
我去医院送果篮时,江妄正对着窗外发呆。
阳光透过纱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,像一幅残缺的油画。
“周庭宴把你照顾得很好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溃烂的右脸,“这是我应得的报应。
只是……能原谅我吗?
不是作为爱人,就当原谅一个知错的朋友。”
三个月后,我在家中收到一个匿名包裹。
里面是江妄获得的第一座影帝奖杯,底座刻着一行新添的小字:“给真正救过我的人”。
孕吐最严重的那天,江妄又来了。
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,在别墅外站了一整天。
周庭宴直接让保镖把他架走,他却突然跪在地上。
“灵灵,我杀了白水心,她当初作妖,骗我去迷魂凼,连累你伤了眼睛,我杀了她,替你报了仇,你能原谅我了吗?”
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,“她该死,她毁了我的脸,我的事业。”
我惊恐地后退,周庭宴立刻将我护在身后。
“江妄,你疯了。”
“我是疯了。”
江妄抬头,露出毁容的半张脸。
“但我终于明白了,这世上只有灵灵真心对我好。”
当晚,新闻爆出白水心死于家中。
警方通报是“意外窒息”,但坊间传闻她的脖子上有掐痕。
一周后,护林员在迷魂凼发现了江妄的背包。
里面有迷幻草的残渣和一张我的照片,背面写着“来生再见”。
搜救持续了半个月,最终只找到一只鞋。
后来有人说在迷魂凼发现了一具骷髅,骷髅手中握着一张照片。
那张照片中的人是周氏集团的太太。
很久以后,警方宣布江妄死亡那天,我抱着娃娃,久久站在窗前。
周庭宴从背后抱住我,接过我手中的宝宝。
“别难过。”
“我不是难过。”
我转身埋进他怀里,“只是觉得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”
他亲吻我的发顶,“都过去了。”
奶奶是在睡梦中离世的。
那天阳光很好,她穿着最喜欢的旗袍,手里攥着全家福。
照片上,爷爷和叔叔站在她两侧,而我和周庭宴以及小宝依偎在前排。
葬礼结束后,爷爷交给我一本古旧的日记。
翻开泛黄的纸页,我看到了奶奶年轻时的笔迹:周家小子今天又来找灵灵玩了。
两个小娃娃站在一起真登对,要是能结成姻缘该多好。
我泪如雨下。
周庭宴默默擦去我的眼泪,将同心玉佩戴在我脖子上。
“奶奶早知道我们会在一起。”
再次怀孕时,周氏集团举办了盛大的晚宴。
觥筹交错间,我突然恶心反胃,周庭宴立刻抛下客户带我回家。
车停在别墅前,他却不让我下车。
月光下,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缱眷的爱意。
“灵灵,我爱你。”
他轻轻抚摸我的孕肚,“比八年前更爱。”
我笑着吻他,“我知道。”
夜风拂过,院子里的合欢花缓缓摇动,芳香了一个春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