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霉斑。
雨夜里,我脱下湿透的帆布鞋,钻进他怀里,他的体温像火,烧得我忘了寒冷。
我们一起握过刀,一起躲过追杀,在消毒水味的诊所里,他咬着牙缝针,我攥着他的手,疼得发抖。
他说,等他站稳脚跟,第一件事就是娶我。
现在,他站稳了,却要跟我说“朋友”。
我点燃一根烟,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灭。
窗外的雨下了两天,海檀市泡在潮湿里,像一座沉没的孤岛。
我睡不着,半夜爬起来,翻出一只旧手链。
那是朱正则用他母亲留下的银锁融的,送我时,他说:“朵朵,这辈子,我只要你平安。”
平安?
我攥着手链,指甲掐进掌心。
十年的爱,换来一句“她跟你不一样”。
我二十八岁了,不能再犯浑。
家里人早就给我安排了出路,等我回去,给另一个男人一个名分。
3我决定离开海檀市,回到北城。
临走前,我去了朱正则的码头仓库——他起家的地方,现在却冷清得像座废墟。
牛仔裤、白色帆布鞋,我没化妆,头发随意扎成马尾。
仓库里的人没认出我,直到我摘下帽子,有人低声喊了句:“朵姐?”
从前,他们喊我“嫂子”,现在却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仓库里堆满集装箱,空气里弥漫着海水和机油的味道。
一个小弟凑过来:“朵姐,声哥最近跟那个网红纪娜走得近,大家都觉得,你跟声哥才是天生一对。”
我自嘲地笑笑。
十年前,我是海檀市艺术学院的学生,画板上全是港口的风景。
后来,我跟了朱正则,学会了在刀尖上跳舞,学会了画他想要的女人——妩媚、叛逆、风情万种。
现在,他却嫌我“俗艳”,喜欢上了纪娜的“干净”。
正说着,仓库大门被推开,朱正则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纪娜。
她穿着一件oversize的卫衣,牛仔裤磨出破洞,帆布鞋上沾了点泥,看起来像十八岁的我。
朱正则的目光扫过我,停在她身上,眼神柔得像春水。
“朵朵,你查过纪娜?”
他的语气带着质疑,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。
我愣住,看着纪娜无辜的眼神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她的打扮,她的模样,分明是有人研究过朱正则的口味,精心设计的圈套。
可我懒得解释,倔强地抿唇。
他轻嗤一声,嘲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