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力枫枫在潮湿的草堆里醒过来。
头顶是漏着月光的破庙梁。
她动了动手指,发现手腕内侧多了道淡金色纹路。
像只蜷伏的小兽,尾巴绕成圈——正是昨晚那尊雕像的模样。
她指尖碰了碰纹路。
一股热流窜进心口,像小鱼在血管里摆尾。
闭上眼睛,竟能“看”见周围三丈内的动静:庙外枯枝堆里,田鼠啃食草根;远处山路上,枯叶被夜风卷着打旋儿。
“这就是灵契的力量?”
枫枫喃喃自语。
她站起身,踉跄着撞翻半块断砖。
掌心贴在砖面上,突然闪过画面:几个月前,这破庙还是座土地祠,村民来上香求收成。
后来战火蔓延,祠堂被山贼洗劫,神像砸成碎片,百姓逃的逃、死的死……画面消失时,枫枫眼眶发潮。
她甩了甩头,走出庙门。
晨光里,乱葬岗的白骨看得更清楚。
远处山脚下,黄土路尽头飘着几缕灰扑扑的炊烟。
沿着土路走了半个时辰,枫枫听见前方传来咳嗽声。
拐过一道山梁,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人坐在路边休息。
老人拄木棍,妇女抱襁褓,半大孩子用树枝划拉泥土——是流民。
他们脚上的鞋磨得露脚趾,包袱里装着破碗和发霉的饼子。
她刚走近,壮汉攥着缺了口的菜刀站起来:“哪儿来的?”
声音粗哑,满是警惕。
枫枫注意到,他身后妇人正把孩子往怀里藏,老人眼神恐惧。
“我从北边来的。”
枫枫摆手,“前面的路不能走,十里外树林有山贼埋伏。”
壮汉上下打量她:“小姑娘家家的,咋知道山贼埋伏?”
旁边少年嗤笑:“说不定是山贼的眼线!”
人群骚动,几个男人抄起扁担、木棍,把孩子护在身后。
枫枫急了,举起手——指尖亮起个黄豆大的光点。
光点慢慢膨胀,化作朵半透明的花。
花瓣流转着金箔似的纹路,在晨雾里轻轻摇曳。
流民们倒吸凉气,襁褓里的婴儿盯着灵花,不哭了。
“这、这是仙术?”
壮汉菜刀落地。
枫枫趁机说:“我有白泽灵契,能感知危险。
信我的,绕东边山谷走,那边有小溪,能找吃的。”
沉默片刻,最边上的老人开口:“信这闺女一回吧,往前也是死路。”
壮汉咬牙,挥手让大家收拾东西。
枫枫这才看见,队伍最后有个跛脚中年人,背着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