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帮贫苦之人写信,也能赚得些银两。
娘是个不拘小节、心怀大爱的人。
世俗所限,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是男的,许多女子即使有了病也被男女大防压着不去诊治,除了重疾,都是在家中生熬。
常常小病拖成大病,最后一命呜呼。
我娘便打出招牌,不顾名声,为这些女子诊治,也赚些微薄诊金。
自小,她就传授我医术,告诉我这是我安身立命之本,即便是女医,名声不好,却也有村人会维护。
毕竟世俗之下,还有真情,总有心疼自个、和心疼自家女眷的人。
最重要的是,我还能有自保之力。
爹爹教我读书明理,却不是教的四书五经。
他说:“若有一日爹娘早逝,我们翊君一定要活得好好的,像这个时代的男子那样,用点手段也无妨。”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我爹娘就是这样好的爹娘。
直到我九岁那年,他一如往常去出摊。
出门前,他跟娘说:“过了今年,我们便搬进县城的宅院去吧。翊君越发出众,村头的张麻子暗戳戳瞧她好几次了,我总觉得不放心。”
他卖完了字画,多得二两银子,便去买来娘上次上街时多看了一眼的银簪。
经过怡红楼时,恰被楼上狎妓的县令公子及跟班一众人等,看了个正着。
他搂在怀中的女子指着我爹便道:“公子不是问奴喜欢什么样的?奴就喜欢那样的。”
他拍案而起,纠结一干人等下来拦住我爹,拳脚棍棒一哄而上。
在女子的制止和尖叫声中,我爹被打得奄奄一息。
那时还未去世的齐叔傍晚卖完菜经过,再三确认,才认出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是我爹,将他放在板车上带了回来。
他清晨到家,中午说完首尾,下午便撒手人寰。
他不许我们报仇。
可我娘悲痛欲绝,又心存幻想,当夜便进城击鼓鸣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