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岚年正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换子惨死不要慌,重生后渣男全府死光光沈若岚年正芳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进击的奶酪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臣女请求和离,望陛下成全!”紫荆城,明德殿。沈若岚两膝着地,即使挺着八月孕肚,腰背依旧挺得笔直。“胡闹!”年过半百的帝王不觉敛眉,“当初是你求朕赐婚,朕允了,如今你夫君顾砚卿已是中书省户部侍郎,而你,遗孀无依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沈若岚却不惧,眉目间英气勃发,“嫁人前,臣女也随父从军,历经沙场,现今,臣女愿再度披挂,率麾下旧部奔赴前线,为陛下守土御敌,保我朝山河无虞,恳请陛下恩准!”皇帝心里咯噔一下,对上沈若岚那双眸,黑得发亮,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。他这才恍然惊觉,沈若岚也曾随着沈家父子征战四方,跨马横刀,战功赫赫。他眯起眼细致打量着沈若岚,“可你这身子......”沈若岚声音坚定异常,“待臣女生下孩儿,便赶赴战场,此去必拼尽全力,...
《换子惨死不要慌,重生后渣男全府死光光沈若岚年正芳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“臣女请求和离,望陛下成全!”
紫荆城,明德殿。
沈若岚两膝着地,即使挺着八月孕肚,腰背依旧挺得笔直。
“胡闹!”
年过半百的帝王不觉敛眉,“当初是你求朕赐婚,朕允了,如今你夫君顾砚卿已是中书省户部侍郎,而你,遗孀无依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沈若岚却不惧,眉目间英气勃发,“嫁人前,臣女也随父从军,历经沙场,现今,臣女愿再度披挂,率麾下旧部奔赴前线,为陛下守土御敌,保我朝山河无虞,恳请陛下恩准!”
皇帝心里咯噔一下,对上沈若岚那双眸,黑得发亮,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。
他这才恍然惊觉,沈若岚也曾随着沈家父子征战四方,跨马横刀,战功赫赫。
他眯起眼细致打量着沈若岚,“可你这身子......”
沈若岚声音坚定异常,“待臣女生下孩儿,便赶赴战场,此去必拼尽全力,若不能凯旋,愿以死谢罪!”
好半晌,皇帝才摆了摆手,“三个月后,等你养好身子就带着沈家军启程。”
跪谢圣恩,走出宫门后,沈若岚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。
眼神却燃烧着浓浓的恨意。
上一世,她用父兄战功求来了她与顾砚卿的婚事,用家族人脉为他铺设锦绣前程,让他一路平步青云。
可顾砚卿却处心积虑,早已心有所属,还换走了她的亲生血肉。
二十余年,她从孩子的吃穿用度,课业武艺,乃至终身大事都亲自打点,到头来,却被一剑刺死!
她才知,她亲生的孩子生死不明,而多年付出,养得却是顾砚卿和外室的孩子!
这局棋,步步为营,蒙骗她半生!
图的,不过是她手中的兵符,帮衬着外室之女,起兵倒戈。
重生后,报仇,是她唯一的念头。
可她身无长物,唯有重回战场,立下军功,才能和顾家抗衡。
至于孩子......
沈若岚捧着孕肚,眼底划过一丝迷蒙。
这本是她满心期待的珍宝,上辈子她倾注了所有却没能见他一面,如今,一想到他流着顾砚卿的血,她的心就像被万千根扎着。
疼得她无法呼吸,心如刀绞。
就在这时,人马声靠近,出于本能沈若岚急忙躲避,只可惜动作沉重而迟缓。
幸而,一双大掌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,这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“小心。”微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沈若岚偏头看去,男人身着墨色长袍,绣着暗金色的云纹,身姿挺拔如松,有着与生俱来的清冷与矜贵。
即便隔着帷帽看不清面容,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直直穿透而来,极具威慑力,仿佛能轻易掌控一切。
京城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位人物?
沈若岚下意识退开两步。
下一秒,老妇尖细的嗓音便嚎了起来,“怎么过道的,没瞅见这么个大活人?她可怀有身孕,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顾府要了你们的命!”
沈若岚看向老妇,正是她的婆婆年正芳,顾砚卿的母亲。
“哎哟,我的宝贝孙子哦,可得保护周全!”此时她小碎步生风,搀扶着沈若岚话锋一转,“若若,御锦坊新做的赤金朝阳步摇我看着不错。”
看她虚情假意的模样,沈若岚内心自嘲一笑。
和顾砚卿成婚后,她全心全意地照顾年正芳,只要年正芳想要的,沈若岚总是第一时间送上,如同侍奉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。
可年正芳却连同顾砚卿的外室,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。
想到这,沈若岚不动声色地挣开她,对着男人福了福身,“是我不当心,谢谢大人。”
刚刚摔倒的瞬间,她感受到了微弱的胎动,一下又一下,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,去父留子!这次,谁也不能害了她的孩子!
打定主意,沈若岚转身离开,步伐坚定而有力。
年正芳面色一僵,沈若岚竟然对她的话置若罔闻。
若是往常,早该把东西眼巴巴捧到她面前了,莫非聋了不成?
她眉毛都拧了起来,“跟他道什么谢,瞎了眼的主,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!”
谁也没看见,男人站在原地,凤目斜睨,追随着沈若岚的背影,如画的眉轻蹙,隐有担忧。
顾府,山水居。
沈若岚刚进院门,丫鬟红鲤就迎了上来,“夫人,你可算回来了,药都温了好些次,趁热喝。”
红鲤伺候沈若岚已有两年之久,事无巨细,手脚勤快,只可惜是顾家的走狗。
沈若岚接过碗,却不着急喝,只问年正芳,“母亲,上月公主送我那甜阳绿的镯子,怎地不见了踪影?我今日入宫本想佩戴,怎么也找不着。”
她是故意发难,年正芳上一瞬还笑眯眯的,这一瞬笑容僵滞。
呵!她还知道心虚。
沈若岚搅拌着药汤,面上浮着一层白沫,“说起来,我这山水居丢的物件不少,莫非进了贼?”
“怎么会......”年正芳暗自吞咽了口唾沫星子。
沈若岚心中冷笑,顾砚卿俸禄微薄,是她用父兄的抚恤金替顾家修了这间宅子。
石壁雕花,金玉镶顶,给足了排场和脸面。
可年正芳吞了她几千两的嫁妆和整条安和街的铺子还不够,仗着她腹中有孩子几乎足不出户,就命红鲤把那些金钗银饰,碧玉珠串偷摸拿走,成了自己的压箱底。
从前她不说,真把她当傻子?
年正芳眼神乱瞟,直冒冷汗,“许是落什么地方了,再仔细找找。”
找?
沈若岚狠狠地将汤碗摔在地上。
“当然得好好找!那可是公主转送的御赐之物,抓到偷窃之人,送去官府处笞刑!”
年正芳吓得一个激灵站起。
这......
洒满地毯的药汁,配着碎陶瓷,犹如一朵开到荼蘼的花。
气氛瞬间紧张起来,什么御赐手镯,都是沈若岚借题发挥,生产在即,无论如何也要撵走红鲤和年正芳。
汗水润了发根,年正芳只能抖着嘴皮子附和,“查是肯定要查的,就怕这东西是遗失在哪,闹大了,让人看笑话。”
沈若岚并非多愁善感之辈,她取出腰际的月牙玉佩交给黄玉,“有你这份心,我永远视你情同姐妹。”
“小姐。”
黄玉又要掉泪花子,屋外顾砚卿推门入室,“娘子,先喝些银耳羹,暖暖身子。”
“放那吧。”沈若岚办不到像顾砚卿那般,演得无可挑剔。
但她都撞见顾家母子在外伺候别人月子了,摆点脸色也在情理之中。
顾砚卿递给黄玉,顺势搬了张圆凳坐在贵妃椅旁,“娘子,宴请名单我已拟好,你过个眼。”
他倒是利落,对此事很积极似的。
若非沈若岚早已见过他的真面目,哪分得清真伪。
沈若岚冲他一笑,翻开册子,心不在焉地扫过。
大多是老臣,沈若岚为将时相熟。
其中,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,排在首位,沈若岚不禁好奇,“这是?”
顾砚卿瞧着她指尖落定的位置,顿时肃然起敬。
他双手抱拳,“亦无归,亦大人,乃是当今陛下跟前的大红人,天机阁,直隶陛下所指挥,可调度三军的监察史。”
亦无归......
莫名的,她想起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姿。
见她细细回想,顾砚卿觉得时机成熟,故作轻松笑道,“这接风宴,我来操办,娘子身子骨虚,还是别揽琐事了......”
沈若岚恍惚的眼神骤然清明,她合上册子,“打发时间也好,若夫君想给母亲开脱,那就免了。府中失窃,我总得看看那些失物价值几何。”
她懒得跟顾砚卿打太极,打着哈欠,“乏了,黄玉,铺被子,我要睡觉。”
顾砚卿游说失败也不好翻脸,“行,行,娘子睡,我去书房写请帖,接风宴和咱们的孩子抓周礼一起办,风风火火的办!”
他离开前,到摇篮前做足表面功夫。
沈若岚给黄玉一个眼色。
黄玉行如鬼魅,悄无声息跟随顾砚卿。
一小部分账目送来,黄玉给房中点了灯,“小姐,姑爷并未去书房,而是掉头去了偏院。”
沈若岚凤眸微眯,朝黄玉招了招手。
黄玉会意,忙俯身凑近。
“你去......”
沈若岚压低声音,在黄玉耳畔细细吩咐了几句。
末了,拍了拍黄玉的手背,“去吧,小心行事。”
黄玉领命而去,步履匆匆。
没过多久,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,“走水了!快来人救火啊!”
沈若岚闻言,微微勾唇,而后缓缓起身,缓步朝门外走去。
才出院门,便见不远处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。
那方位,正是赵雪棠暂住的偏院。
沈若岚快步赶去,立在偏院门口,连声催促,“快!快去救火!千万别让表姐和孩子出事!”
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,来回奔走。
“吱呀——”
偏院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,顾砚卿和赵雪棠的身影仓皇地从里面冲了出来。
顾砚卿灰头土脸,衣衫不整。
赵雪棠更是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。
一见沈若岚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口,顾砚卿脸色骤变,忙上前几步,急声问道:“娘子,你怎么来了?这里危险,快回去!”
沈若岚见到顾砚卿,眼眶顿时泛红,“我听闻走水,生怕表姐和孩子有个闪失,这才急忙赶来,表姐她没事吧?”
说着,她挣开顾砚卿的手,上前几步,拉住赵雪棠的手,上下打量着,“表姐,你怎么样?有没有伤着哪里?”
赵雪棠被沈若岚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吓了一跳,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了一下,怯生生地望着沈若岚,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顾砚卿见状,忙将赵雪棠护在身后,挡住了沈若岚的视线,干笑两声,“娘子放心,表姐没事,只是受了些惊吓。”
沈若岚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,看向顾砚卿,“夫君怎么会在这里?我记得,你不是在书房写请帖吗?”
顾砚卿眼神躲闪,支支吾吾地解释道:“我担心表姐,所以特意过来看看,没想到刚巧赶上走水......”
沈若岚心中冷笑,面上的担忧却不见半分,“原来如此。既然表姐没事,那便好。这院子如今都归我打理,表姐若缺什么少什么,尽管同我说便是。”
顾砚卿连连点头称是,“是,是,娘子说的是。天色已晚,娘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,这里有我照看着。”
“孩子......”沈若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看向赵雪棠,“对了,表姐的孩子呢?可有抱出来?”
赵雪棠闻言,脸色一白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儿!你没事吧?”
就在这时,年正芳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,慌慌张张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。
沈若岚眼眸微眯,看着年正芳怀中的孩子,心中冷笑更甚。
看来,年正芳对她儿子偷腥之事,不仅知情,还一直在暗中相助,甚至帮着照顾这私生子。
沈若岚缓缓勾起唇角,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年正芳,“母亲真是好闲心,竟还帮着旁人带孩子。”
年正芳一愣,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怀中的襁褓,随即讪笑着解释道:“若岚说笑了,只是雪棠今日身子不便,求着我帮忙照看,我瞧着她一个弱女子,月子里还要操劳这些,实在可怜,这才搭了把手。”
赵雪棠闻言,眼泪簌簌而落,哽咽道:“都怪我没用,身子不争气,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,还要劳烦伯母。若岚姐姐若是介意,我......”
她欲言又止,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好似沈若岚再多说一句,她便要哭晕过去。
沈若岚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,眼底却不带半分温度,“表姐这是说的哪里话?我怎会介意?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母亲心善,乐于助人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她顿了顿,转头看向黄玉,“黄玉,你去给表姐重新安排个住处,务必妥帖。”
黄玉应声称是,正欲离去,却听沈若岚又道:“等等。”
沈若岚沉吟片刻,似是在思索着府中何处适合赵雪棠休养,半晌,她缓缓开口,“不如,就让表姐住到听雨轩吧。那地方清静雅致,景致也好,最适合养身子了。”
顾砚卿心中大惊,却又不敢表现出来,只能强颜欢笑。
沈若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明知故问道:“夫君可是还有其他顾虑?”顾砚卿心头一跳,暗道这女人莫不是真发现了什么?
他连忙收敛心神,挤出笑意,迭声道:“娘子说的是,为夫都听娘子的,娘子安排得极是周到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试探着问道:“只是表姐初来乍到,又遭此变故,身边总需得有个妥帖的人照料才是,不如......”
“夫君放心,妾身已安排妥当。”沈若岚截断了他的话头,“听雨轩那边,妾身会拨几个伶俐的丫鬟婆子过去,定会将表姐和孩子照料得妥妥帖帖的。”
顾砚卿还欲再说,沈若岚却已转移了话题,柔荑轻抚他的脸颊,柔声道:“夜深了,夫君也累了一日,早些歇息吧。”
那声音,娇媚入骨,直酥到人骨子里。
顾砚卿只觉心头一荡,哪里还记得旁的,满心满眼只剩下了眼前的美人。
是夜,顾砚卿留宿在了沈若岚的院中。
红烛摇曳,帐幔低垂。
沈若岚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,呼吸均匀,似是已经熟睡。
身侧,顾砚卿亦是鼾声渐起。
夜,更深了。
蓦地,沈若岚睁开了双眼。
那双眸子,在暗夜中亮得惊人,哪有半分睡意?
她缓缓转过头,看向身侧熟睡的顾砚卿。
那张脸,曾让她魂牵梦萦,如今却只让她觉得恶心。
沈若岚缓缓抬起手,从枕下摸出一支银簪。
簪子尖锐,在烛光下闪着寒芒。
她将簪子缓缓移向顾砚卿的咽喉,指尖微微颤抖。
只消轻轻一刺,便可了结了这负心人的性命!
可就在簪尖即将触及顾砚卿肌肤的那一刻,沈若岚却猛地停住了。
她死死地盯着顾砚卿的睡颜,贝齿紧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不,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!
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,揭穿他的真面目,让他身败名裂,尝尽她前世所受的痛苦!
她要他——作茧自缚,生不如死!
沈若岚缓缓收回簪子,重新将它藏回枕下。
她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恨意。
翌日清晨。
顾砚卿醒来时,只见沈若岚正坐在桌案前,翻看着手中的账本。
“娘子怎地起得这般早?”顾砚卿走上前,从身后环住沈若岚的纤腰,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,温声道,“这些琐事,交给下人去做便是,何苦劳累自己?”
沈若岚微微蹙眉,似是不悦,却并未挣脱他的怀抱,只淡淡道:“夫君有所不知,这府中的账目到处都对不上,妾身若不亲自校对,怕是......”
她欲言又止,眉宇间笼上一层愁云。
他抬手,顺势将那账本拿了过来:“既然如此,那便不查了,从这个月起,重新记账便是,,娘子莫要太过操劳,仔细伤了身子。”
沈若岚闻言,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。
转过身,将头埋进顾砚卿的怀中,哽咽道:“夫君,妾身的那些嫁妆,都是父兄用命换来的,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没了......”
“昨夜,妾身还梦见了父兄,他们都在怪我......”
沈若岚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鼻音,断断续续,更添了几分凄楚。
顾砚卿搂着沈若岚,心中却一阵烦躁。
这女人,动不动就提她那死鬼父兄,当真是晦气!
他强忍着不耐,柔声安慰道:“娘子莫要多想,不过是些身外之物,没了便没了,只要你我夫妻和睦,比什么都强。”
沈若岚的泪水涟涟而下,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,沾湿了顾砚卿胸前的衣襟。
顾砚卿只觉得胸口一片湿凉,那凉意直透心底,让他愈发烦躁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耐,伸手轻轻拭去沈若岚脸上的泪痕,柔声哄道:“娘子莫哭,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?为夫这便去寻个妥帖的账房先生来,将这府中的账目好好清算一番,定给娘子一个交代。”
说罢,他状似无意地抽走了桌上的账本,起身欲走。
沈若岚见状,眸底深处闪过几分得逞的笑意。
她演了这么半天的戏,等的就是这一刻!
“夫君且慢。”沈若岚连忙起身,几步上前,亲昵地挽住顾砚卿的胳膊,柔声道:“妾身倒是想起一人,或许能担此重任。”
顾砚卿脚步一顿,心中暗叫不好,却已是骑虎难下。
他转过头,强笑着问道:“哦?不知娘子说的是何人?”
“是将军府从前的老账房,张管家。”
沈若岚依偎在顾砚卿身侧,声音娇软。
“他老人家在府中多年,最是细致不过,算起账来,那叫一个又快又准。若能将他请回来,这账目的事,夫君便可高枕无忧了。”
顾砚卿闻言,脸色微变。
他哪里想到沈若岚会来这一招?
这分明是早有预谋!
可事已至此,他又不能当面反驳,否则岂不坐实了自己心中有鬼?
他只能硬着头皮应道:“娘子所言极是,那便依娘子所言,派人去请张管家吧。”
“夫君真好!”
沈若岚闻言,顿时破涕为笑,眉眼弯弯,娇俏可人。
她立刻唤来黄玉,吩咐道:“快去将张管家请来,就说我有要事相商。”
黄玉领命而去。
顾砚卿看着沈若岚那欢欣雀跃的模样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这才明白,沈若岚今日这一出,不过是引蛇出洞,为的就是将张管家名正言顺地请回府中。
这女人,心思竟如此深沉!
他暗自咬牙,却又不敢表露分毫,只能强颜欢笑,借口公务繁忙,匆匆离去。
沈若岚目送顾砚卿离去的背影,唇角勾起冷笑。
这出戏,才刚刚开始呢!
她端坐在椅子上,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,心中畅快淋漓。
前世的种种屈辱,她定要一一讨回!
不多时,黄玉便领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。
那老者身形佝偻,头发花白,面容憔悴,正是张管家。
他一进门,见到沈若岚,顿时老泪纵横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大小姐!老奴可算见到您了!”张管家哽咽着,声音嘶哑,“老奴还以为,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......”
年正芳闻言,一拍桌子,厉声道:“旧主?她沈若岚如今已是顾家的人,你口口声声喊着旧主,打的是什么算盘?”
她话音落下,便伸手去夺张管家手中的账本。
张管家连忙伸手阻拦。
年正芳就算是再蛮横,也毕竟是个妇道人家,哪里是张管家的对手?
几番争夺下来,连账本的边儿都没摸到。
她索性双手叉腰,往椅子上一坐,冷眼看着张管家,阴恻恻地说道:“张管家,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个老母亲?”
张管家闻言,脸色骤变,惊问道:“你想做什么?!”
年正芳见张管家这幅样子,顿时来了底气。
她梗着脖子,瞧着眼前的人,威胁道。
“你若是识趣的,就自己找了个理由从顾家出去,你若是不识趣,那就别怪我让你七旬老母不得安生。”
年正芳话音刚落,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“我倒要看看,是谁要让张管家的母亲不得安生?”
年正芳闻声,只觉后背一僵。
她慌忙转过身,待看清来人,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,扭着腰肢迎了上去:。
“哎呦,我的好若若,你怎的来了?”
沈若岚看着年正芳这般变脸的功夫,只觉得无比恶心,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年正芳伸过来的手,柔柔开口。
“母亲这是做什么?怎的还亲自到张管家这儿来了?”
年正芳被她这般避开,脸上闪过尴尬,却又不敢发作,只得支支吾吾地道:“我这不是关心张管家么,他年纪大了,一个人在这儿查账,我怕他有个什么闪失......”
沈若岚听了,心中冷笑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只淡淡道:“哦?既然如此,那倒是不劳母亲费心了。”
她笑意盈盈,寻了处椅子坐下,而后缓缓开口。
“我知晓张管家还有个寡母,生怕张管家照顾母亲不方便,特意在顾府附近置办了个院子。”
年正芳一听,顿时不乐意了,急吼吼开口。
“你怎么能给他置办院子呢?那得花多少银子啊!”
“母亲放心,”沈若岚笑得人畜无害,“这钱都从我的私账上出,不花顾府半分。”
她说完,也不理年正芳的反应,抬眸看向张管家。
“我如此安排,张管家可愿意?”
张管家此时回过神来,连忙叩首道:“多谢大小姐,老奴自然愿意。”
沈若岚满意地点了点头,转而看向年正芳,亲昵地拉住她的手,皮笑肉不笑地。
“母亲此番过来找张管家,可是担心张管家查出府中缺漏,怪罪到母亲身上?”
年正芳支支吾吾,说不出所以然。
见她这样,沈若岚柔柔开口。
“母亲不必过于担心,您您年纪大了,难免有时候算错账儿媳能理解。”
年正芳听见这话,顿时眉开眼笑,刚想说几句好话奉承。
就听见沈若岚话锋一转。
“咱们毕竟是一家人,犯不着对簿公堂,若是账目上真有什么疏漏,母亲自己填上就是了。”
年正芳听了这话,只觉眼前一黑,险些晕厥过去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沈若岚竟然会来这么一招!
这分明是逼着她把吃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啊!
黄玉见了,急忙上前扶住年正芳,关切地问道:“老夫人怎么了?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年正芳强撑着站稳身子,摆了摆手,虚弱地道:“无妨,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利,有些发昏罢了......”
沈若岚见状,忙关切道:“既然如此,那母亲便先回去歇息吧。”
说着,她朝红鲤使了个眼色,“还不快扶老夫人回去?”
年正芳此刻是真的被气昏头了,再也顾不得其他,任由红鲤扶着,颤颤巍巍的走了。
屋子里安静下来,沈若岚垂眸,瞧着跪在地上的张管家,而后亲自将他扶起来。
“您不必忧心其他的,只管安心在府中查账,若是有什么难处,随时差人来寻我便是。”
张管家闻言,如蒙大赦。
“老奴定当尽心竭力,不负大小姐所托!”
沈若岚微微颔首,这才转身离去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“黄玉,事情查得如何了?”沈若岚端坐在椅子上,轻啜了一口茶,问道。
黄玉上前一步,躬身回禀:“回大小姐,奴婢已差人去外面打听过了,当年老夫人管家的时候,将府中不少下人都驱赶出府,就连您的奶娘都没能幸免。”
沈若岚闻言,眉心微蹙,久久不言。
当年她问起过奶娘的事情,可年正芳只说奶娘是自己走的。
她当时刚怀孩子,害喜得厉害,完全没心思顾及此时。
而今想来,确实是诸多蹊跷。
黄玉见沈若岚沉默不语,小心翼翼问道。
“大小姐可是要将奶娘也请回来?”
沈若岚揉了揉眉心,缓缓开口。
“前后请回两位旧人,未免太过明显,先按兵不动,另找时机。”
她抬眸,环顾着整个院子,心中只觉得发冷。
偌大的院子,她能完全相信的,就只有眼前的黄玉。
她想了想,又嘱咐道,“你近日多多留心院子中的人,万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黄玉应声道。
夜幕降临,听雨轩那边传来几声喧闹。
沈若岚被惊醒,从床上坐起。
“外面何事喧哗?”
黄玉闻声,掌灯从外面进来,轻声道:“奴婢方才听来往的下人说,是听雨轩那个孩子发了高热。”
“怎么会?”
沈若岚眼眸微眯,披上外衣,起身就要就往外走。
临出门时,回眸嘱咐黄玉。
“你看好孩子,我去听雨轩看看。”
黄玉闻言,立刻扯住沈若岚,眸中满是担心。
“大小姐,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去吧,好歹也有个照应。”
“你且留在这看顾好孩子,这院子上上下下,我只信得过你。”
黄玉知道沈若岚当下的处境,便不再多言,只郑重道:“大小姐放心,奴婢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公子,绝不让他有任何闪失!”
沈若岚点了点头,快步走向听雨轩。
还未走近,便听见屋内传来赵雪棠的哭声。
“我的孩儿......你怎的如此命苦啊......”
他脱口问出的辩驳,同步迎到沈若岚跟前搀扶,“娘子可曾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远房表亲赵雪棠?”
沈若岚岂止是耳闻过,临死前,她娇滴滴地依在顾砚卿怀里,可真是登对!
顾砚卿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,“她未婚有孕,老家容不下她,娘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,故而接到京中来安顿。”
年正芳明显呆怔了一下,须臾忙打配合,“对,卿儿说的对,是我接来的,若若啊,你千万别多想。”
“表姐还是表妹?真巧,居然和我前后脚生产。”沈若岚似笑非笑问道,“既是美事一桩,何故瞒着我?不知道还以为别的女子得了夫君青睐,冷落我和新生的儿子,倒是来哄别人家的了。”
她此话,顾砚卿品出了拈酸吃醋的味道。
“是表姐,”顾砚卿抱着她双臂,无辜解释,“娘子何出此言,这不是来找娘商量给孩子起名之事,也向雪......表姐学学如何照料孩子。”
这番明枪暗箭,有来有往,顾砚卿编织的由头逻辑自洽,毫无破绽。
沈若岚冷哼,“那夫君与母亲,吾儿之名可定夺好了?”
“好了。”顾砚卿不甘,但无计可施,“既是娘子不喜欢我取的名字,不如就赐给表姐的孩儿,我们的宝贝疙瘩,就以娘子姓氏。”
“好, 甚好。”看他叫着心上人为表姐,沈若岚心里冷笑连连。
听到院子里有了异样的赵雪棠,裹着棉袄子,捂着针织的帽子,视线挪到沈若岚身上,娇娇柔柔地行了一礼,“民女见过顾夫人。”
倒是和上一世的得意猖狂有着天壤之别,沈若岚眼波一转,“这里如此偏僻,表姐在外不安全,依我看不如接回顾府,好生将养。”
赵雪棠猝然抬眸,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若岚。
年正芳和顾砚卿更是一头雾水,唯有沈若岚扬起嘴角,自有谋划,“入府后,大操大办一场接风宴,若能为表姐寻一段好姻缘,孩子能有个爹爹,不乏喜上加喜。”
给孩子找爹?
这不是明摆着给顾砚卿戴绿帽么!
顾砚卿有意阻止,沈若岚睨着红鲤,“还不招呼人,将表姐请进府中?”
红鲤明面上仍是山水居的下人,得听沈若岚吩咐。
沈若岚环顾过院中几人,转身的刹那,笑颜化作寒风。
见她回到了马车上,年正芳慌了神,拽着顾砚卿像抓主心骨,“卿儿,这如何是好?她是听没听到?怎么,我被那贱蹄子看一眼,后背都凉飕飕的。”
顾砚卿也是焦头烂额,“不管她听没听到,走一步算一步。”
说罢,他接过年正芳怀里的婴儿,放回赵雪棠手中。
深深地看了孩子两眼,顾砚卿抚过赵雪棠的脸庞,“棠棠,别害怕,到底是顾府,姓顾。”
他诸多不放心,叮嘱年正芳道,“娘,你是当家人,得站住脚,这宴请能不办就不办!”
赵雪棠和他的孩子,越少人见过越好。
否则,再策划移花接木之事,绝无可能!
沈若岚不慌不忙地在马车上等着,等了半天,顾砚卿才提着个菜篮子小跑来。
他唇红齿白笑着,“娘子,我特意收罗了这些山货,对你身子很补的。”
说完又将臂弯上挂着的披风捂在沈若岚腰处,“什么事这么急,非得自个出门,万一着凉落下病根,老了有受不完的罪。”
“你懂得还挺多。”沈若岚冷言相讥。
顾砚卿没脸没皮挨过去,“娘子,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你有什么怨什么气都往我身上撒。”
沈若岚对他这份低姿态犯呕,好戏刚开场,她还得留着闲情逸致,欣赏顾家分崩离析。
在顾砚卿的哄声里,沈若岚低头掰着手指,若无其事道,“也没什么,山水居丢东西,我本让母亲去查,母亲搁置了,半夜又着急出门,我怕出事才跟着。”
顾砚卿恨恨地看年正芳一眼,但面上信誓旦旦,“查,铁定查!”
路上顾砚卿比以往都热烈,沈若岚不痛不痒的回应几句。
一下轿,年正芳就急忙凑上前,“若若,你说一个外人进门,办什么接风宴,多铺张浪费啊?”
“铺张浪费也是我乐意,赵姑娘多好的人,给安排点场面也显得顾府敞亮。”
“可,可是敞亮花银子啊,你想想,酒啊,菜啊,安置家具,给的彩头啊,哪样不花银子的呀?”
年正芳絮絮叨叨,沈若岚在山水居外定住,好整以暇问道,“母亲说得甚好,那我请问,府里的银子呢?我那有一条街的铺子,就算全府的人坐吃山空,月月也花不完的吧?”
年正芳明白沈若岚故意将话头引到银子上时,为时已晚。
她张口结舌,沈若岚口蜜腹剑,“劳烦母亲,将账目送到山水居来,我倒要看看是为什么,办一场接风宴都吃紧!”
迈进屋,沈若岚扭头就关了门。
年正芳在门外啐了口唾沫星子,小声嘀咕,“还学查账,能查明白什么?家里吃的用的穿的,哪样不花钱啊?”
一旁的顾砚卿脸色瞬间阴沉,“花钱花钱,你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勾当,要不是你,沈氏能跟到那去吗?”
年正芳心头一滞,不敢乱说,但等顾砚卿一走,就忍不住吵吵,“关我什么事,我不是为了你好吗?”
红鲤诚惶诚恐,“老夫人,账本真要送过来么?”
老妇摩挲着手腕上的碧玺珠链,“先等等,若实在没退路,再去搬。”
虽说沈若岚粗枝大叶的,但账本也不是毫无纰漏。
“小姐,小公子还睡着呢。”
黄玉在房中哪也没去,抓着摇篮摆动,见沈若岚,才空下手中事,扶着沈若岚坐在贵妃椅落座,贵妃椅提前铺了软垫。
沈若岚深谙黄玉的心细,也深刻明白了黄玉的忠心。
她极其感激老天爷给她一次新生的机会。
忙碌到此时,沈若岚方拉起黄玉,愧疚地耷拉下眼,“你不怪我偏心红鲤?”
黄玉怔忪,旋即摇头,“不管小姐是谁伺候,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,无论小姐在哪,奴婢誓死相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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