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蜷缩在布满青苔的楼梯转角,后脑的剧痛让视线阵阵发黑。
劳筱踩着Jimmy Choo新款高跟鞋站在台阶上,猩红指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
“意意,要怪就怪你太听话。”
她晃了晃手机,屏幕上是父亲搂着她腰肢的照片,“陆叔叔说老房子拆迁款下周到账,可惜你看不到了。”
我死死抓住生锈的栏杆,指节泛白。
三天前劳筱说想看看我童年住的地方,此刻却成了精心布置的死亡现场。
楼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,二楼王奶奶的收音机在放《牡丹亭》,这些习以为常的生活声响此刻都成了催命符。
“你故意接近我父亲...”血腥味在口腔蔓延,我想起母亲被打断肋骨那晚,父亲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。
劳筱突然抬脚踹向我的手腕,尖头鞋跟扎进皮肉的瞬间,我听见自己骨骼错位的脆响。
失重感裹挟着记忆碎片呼啸而来——军训时她递来的冰镇酸梅汤,代签到时模仿我字迹的娴熟,还有她说“我们韫韫最适合穿薄荷绿”时故作甜腻的语气。
后脑撞上水泥地的刹那,我突然看清她耳后那粒朱砂痣。
原来初见那天她撩头发时,我就该发现这颗和父亲情妇一模一样的红痣。
剧痛吞没意识的最后一瞬,鼻腔突然涌入浓烈的消毒水味。
迷蒙间看见头顶晃动的输液架,耳边传来熟悉的训斥:“陆意韫!
军姿不到十分钟就晕,装什么大小姐!”
烈日炙烤着塑胶跑道,我怔怔望着掌心。
那里还没有留下惨苦劳作的茧,迷彩服袖口露出的小臂白皙光洁。
不远处树荫下,劳筱正把冰镇饮料分发给同学,马尾辫随着笑声轻轻摇晃。
这次,她耳后的朱砂痣红得刺眼。
军训最后一天的暴雨来得蹊跷。
铅灰色云层压着操场红旗,空气里翻涌着土腥味。
我站在队列末尾,看劳筱把防晒喷雾喷在迷彩帽内侧——这是她前世教我的小技巧,说这样能防止汗渍弄花底妆。
“全体都有!
原地休息二十分钟!”
教官的哨声刺破闷热。
人群呼啦散开时,我故意落在最后。
储物柜前,劳筱正把湿透的军训服外套和行军包往我怀里塞,人造革腰带上的水珠渗进我前襟。
“韫韫,能不能帮我个忙?”
她鼻尖泛红,睫毛膏晕成灰黑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