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这位宋姑娘弱柳扶风,怕是住不惯我们这‘简陋’的偏院吧?”林少娟端坐主位,指尖轻点着一杯微凉的茶,笑意未达眼底,目光平静地掠过被谢观岩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宋惜惜。
谢观岩眉头紧锁,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与施舍:“娟儿,惜惜身子重,自然要住最好的正院。
你先……哦?正院?” 林少娟轻轻放下茶杯,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随手将一本厚厚的账册和一封封好的信笺推到桌子中央,“谢大人是说这栋用我林家三万两黄金嫁妆购置,如今房契地契尽在我一人名下,连园丁花匠月钱都从我私库出的‘正院’?还是说,你想用这封我早已备好的‘放妻书’,换一个带着你的‘真爱’体面滚出去的机会?”她抬手止住谢观岩欲辩解的话,眼神陡然锐利如冰,“这账册里,从你七品县丞到如今五品侍郎,哪一步不是用我的银子铺路?琉璃厂那次送的是谁?上月为兵部王侍郎‘贺寿’的三千两从哪个铺子支出的?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,或者,请外面候着的‘老朋友们’进来跟你当面对质?”01谢府正厅里,午后的日头懒洋洋地照进来,落在紫檀木桌面上,却没让屋里的气氛暖和半分。
上好的龙涎香一丝丝地烧着,那香味儿倒像是凝住了,闷得人有点慌。
林少娟坐在主位上,一身家常的湖水蓝锦裙,简简单单,却压得住场面。
她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手边的茶盏上,那杯雨前龙井估摸着早就凉透了。
她的眼神淡淡的,扫过被自家丈夫谢观岩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宋惜惜。
“夫君,”林少娟开口,声音还是那么温温柔柔的,听不出什么波澜。
“这位宋姑娘瞧着金贵,弱不禁风的,咱们府上那偏院……嗯……虽然也收拾得干净,可到底地方小了些,怕是委屈了她?”话是问句,眼神却没看谢观岩,只落在宋惜惜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。
谢观岩果然立刻皱紧了眉头,又往宋惜惜身前挡了挡,好像林少娟会扑上来似的。
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:“娟儿,都什么时候了,别闹了。”
“惜惜她有了身孕,身子要紧,自然是住正院。”
“你是当家主母,这点气度总该有吧?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