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滋滋去收拾床榻,半晌便已传出细微鼾声。
我踏出院门,往左是程景,往右是江嬷嬷。
算了还是找程景说说话吧,江嬷嬷看到我怕是又要板着脸说像什么样子。
进了院,却不见他人,却传来细微水声,也是,程景向来有洁癖,怕是受不了一天的尘土。
我踮着脚挪到半开的窗前,朝里望去。
一晃入眼竟是男人紧实贲张的胸肌、精瘦的窄腰。
程景赤着上身,正拿着一块毛巾擦拭腰腹。
我不由暗叹,除了该有的没有,这太监还真是什么都有啊。
正欲转身回房,再一个抬眸间程景已褪下绸裤。
我呼吸一窒,已惊呼出声。
怎么该有的也有?
明明太监不该有啊!
“谁?”
程景转头迅速披上锦袍,几个呼吸间便已移步至我身后。
我转过身,讷讷扯出一个笑,“程……程公公,好巧,你也没睡啊……”程景冷着脸,眼里愠色渐浓。
他惚地笑了一下,笑意瘆人,“慎和公主,莫不是想去阎王殿和亲?”
我破罐子破摔,索性往地上一躺。
“程公公给我个痛快的吧!”
程景蹲下身,还带着水珠的手卡上了我的脖子。
10那只手终究没收紧。
许是护国寺悲悯庄重。
许是我即将远赴他国。
又许是他想起年夜饭时对我爹娘的允诺。
只是第二天回宫前,他把我带到了东厂地牢。
其余人都已先行回宫,只江嬷嬷和银丹立在东厂大门前,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“笑一笑、笑一笑,我还没嫁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程景拽了进去。
穿过好长一道幽暗的走廊,在无数的小格子牢房间转了又转。
耳里哭喊、呻吟、咒骂、哀嚎。
眼前扭打、鞭笞、血肉、残肢。
约莫走了一刻钟,我数次几欲呕出来,才进到一个暗室里。
四面是暗青色大麻石,只留一扇狭小的铁门,密不透风。
正中放着一张长桌,玄色镇纸压着一沓书卷。
程景按着我的肩压到桌前,撞得桌案微动,夹角里滚落一枚翠玉扳指。
垂首一眼,最上方的纸上赫然画着一架刑车。
身后传来他森冷的声音,“沈确,你不想你爹娘、你弟弟也进来吧。”
我气性翻涌直上,猛然转身,头顶金钗划过他的下巴,渗出几点小血珠。
他松开我,弯腰捡起扳指,拭去下巴血珠,一时手上红绿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