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录里,林月如在注射药物三小时后,全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紫癜,护士日志上写着“患者请求给儿子带话,被安保人员制止”。
最后几页夹着一张全家福。
照片里,八岁的陆沉穿着小西装,站在父母中间,脸上却没有孩子该有的笑容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。
镜头外伸进来一只戴白手套的手,正掐着他细瘦的胳膊注射药剂。
照片背面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:“今天又被扎了17针,妈妈说只要我乖就能见到太阳。”
“你在找死吗?”
陆沉的声音裹着暴风雪般的怒气,突然劈了进来。
苏晚正盯着照片里男孩淤青遍布的手臂,被他这一吼,吓得浑身一颤,手中的文件差点掉落。
他冲过来,夺过文件,手背青筋暴起,腕间佛珠撞在书架上,“啪”的一声迸裂,檀木珠子滚落了一地。
“你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!”
苏晚抓住他颤抖的衣袖,眼眶泛红,情绪激动地喊道,“那些针孔……你这些年还在继续当药人?”
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。
陆沉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眼底猩红,像一只被困住的猛兽:“你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?”
他扯开衬衫领口,锁骨下方狰狞的缝合疤痕像蜈蚣般蜿蜒,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,“十年前他们给我移植肝脏,就为测试新型抗排异药物。
知道排异反应发作时什么感觉吗?
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——”他的怒吼被剧烈的咳嗽打断,暗红的血点溅在苏晚雪白的围裙上。
苏晚心疼地伸手要扶,却被他狠狠甩开。
她跌坐在地,看见陆沉后颈的皮肤正在不正常地发绀,那是长期药物中毒特有的青灰色,让她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。
“滚出去。”
他背过身去,声音支离破碎,“明天会有律师来解除债务协议。”
深夜的雪越下越大,寒风呼啸着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。
苏晚蜷缩在佣人房的单人床上,怎么也睡不着。
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陆沉痛苦的样子,以及那份触目惊心的病历和照片。
突然,楼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她心里一紧,赤着脚冲进主卧,只见陆沉正把止痛药瓶往嘴里倒,床头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“不要!”
苏晚扑过去抢药瓶,却被他翻身压在身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