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 血与火的成人礼

在缓缓升起的晨曦中，林雪弦放下了手边的水桶与抹布，望着远处的山峦被太阳赋予的金色轻纱，吐出一口成霜的浊气。“为什么，厄运总是找上苦命人呢？”他向远方的太阳提问，“好人应该善终，坏人应该得到惩罚，这才是对的吧？”太阳没有回答他。林雪弦的手早已冻得通红，但他却浑然无感，只是继续提起水桶，擦拭着他身后的墓碑。一个接一个。远处，一个拄着拐杖的独腿老人给他带来了今天份的吃食与薪水，林雪弦打开包裹看了看，一块沾着灰尘的黑面包，四十发点22口径的手枪子弹。“多了。”他说道。独腿老人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没多。明天起这片墓就有专人来维护，不需要你了。”林雪弦望着老人停滞了几秒，点了点头。这些子弹是他的薪水，可以拿去黑市换钱，只是今天开始，可能不用再去了。独腿老人点了口烟，看向即将告别于此的少年。“要我帮你留个好点的位置吗？”他问道，“你要杀的人，不简单。”林雪弦笑了，摇了摇头。他把薪酬收入怀中，把剩下的墓碑擦拭清理好，在老人的门房里拿回满是补丁的灰布挎包，在缓缓升起的太阳下走到了一处墓碑前，靠着墓碑坐下。背对着太阳，林雪弦把那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拿出来，慢慢地嚼着。“安娜阿姨。虽然你总是骂我傻，骂我不会来事，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把我领回来。”林雪弦缓缓地说道，“安娜阿姨，你总是说为什么你每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，还要把赚来的钱分给我一个没家的小鬼，供我吃饭，供我上学……总之，谢谢你。”林雪弦的手指抚过墓碑的力度，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一些。嘴里的黑面包，索然无味，他把黑面包放回了包里，拿出一把鲁格马克二型手枪，把弹夹退了出来，一颗一颗地将子弹送进去，再把满弹的手枪别在腰间，用学校的校服盖上。“好人没有好报，但是恶人必须要有恶报。”林雪弦站起身来，朝着墓碑鞠了一躬，在逆光里离开了墓园。美好阳光，和尸体很配。沿着道路行走，林雪弦没有打算去学校的那条道路，而是从另一边，他时常买菜的菜市场那边通过。走着走着，路边的菜贩子大妈就叫住了他：“小林啊，今天怎么早上过来了？不需要上课吗？”林雪弦微笑着回应说道：“今天请假了阿姨。”骤然，菜市场的门口响起了交火声和巨大的爆炸声，林雪弦和菜贩子大妈只是叹了口气，后者从摊位下面翻出防弹衣、防弹头盔和防暴盾，继续坐在原地。“那些疯子，又闹起事了。”菜贩子大妈说道，“子弹对他们没什么效果，我们这些普通人挨上一发可是会死的。”“没办法……”林雪弦说道，“毕竟我们买不起上城区的房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