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疏雨润梧桐

我时常想动笔写点什么，为我曾经知道的、看到的那些故事。斟酌了很久，我才动笔了，距今写成，大概也已十年了吧。故事大概有些杂乱，但是是我亲身经历。今日诸君，权当一乐便好。我叫江月楼，“月明人倚楼，江水为君流（留)”的那个月楼。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呢。时年十八，锦瑟年华。和很多人一样，父母常年不着家，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。又和很多人不一样——爷爷奶奶是普通的农民，却很爱读书——已经近乎一种执念，对我的要求也非常严格。爷爷总是挂在嘴边的，便是那句“惟有读书高”。他们就像把我禁足一样——坚决不许出门去玩，尤其是街道上。所以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房间里看书，或者有时候溜到我家周围玩。好在是在山上，比较开阔的地方。六岁的时候，我和爷爷坐在石砌的阳台里。他正在一句一句教我念，“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……”我百无聊赖，看着阳台外的满院子翠竹，一个石坝，远处还有两棵高高的梧桐树。雨声落落屋檐下，滴滴答答……梨树桃树在这个季节都落得光秃秃的枝桠，只有桂花落得一地——啊，可以做桂花酿，朵朵相思落碗茶。爷爷看我走神，气得吹胡子，批评我道，“学海无涯苦作舟，你这样怎么学好”“你以后就知道，爷爷教你读书不是害你”“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，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……”“知道啦爷爷”。我只记得当时并没有弄懂爷爷的意思，只当他是让我多读书，因此我也乖乖听爷爷的话，（当然只是表面乖巧，不想惹他老人家生气)，我总固执的认为，《中庸》是中学读的，《大学》是大学才读的，我还小呢，我随便读读《弟子规》就好了。。。现在想来，实在是天真啊。“月楼呀，你要好好读书，像你启祖祖（曾曾祖父)一样……”，爷爷仿佛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“他以前啊，可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呢……”“知道啦知道啦”，我昏昏欲睡。好不容易等爷爷教我读完了，我飞也似的跑去玩了。我们家沿着一条两侧长满鹅儿肠草的小路出去，那边有一座祠堂。听爷爷说，祠堂里放着的不是菩萨，是我们江家的家谱。当然了，我之前常溜达到有菩萨的庙里去。那边山顶上，有好几个很小的土地公公婆婆庙，就在那几棵很大的槐树下。都盖着红盖头。有的土地婆婆的头都被人偷走了，有的整座整座的被偷了。我六岁那年，诚心参拜，今年再去一看——噫！所剩无几，破败不堪。现在只剩下那个坐落在山脚的观音庙了。比较大，风吹雨打那么多年，略有破败，但比其他土地小庙的状况看起来好多了。庙旁紧靠一个亭子，那有朱红的柱子，朱红的瓦，朱红的栏杆，